29.第 29 章_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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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安嘉瑞被大巫救回性命的情报很快就传遍整个大都有心之人的耳中。就在他们琢磨着这下,都天禄怎么都该收手了吧?都天禄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更加嚣张。

  大都进出的几条官道处,被他派军队驻扎,来往之人皆受到盘查,甚至扣留了不少商人和小贩。

  此举可谓是对大汗权力的一次□□裸的挑衅,再进一步,已然到了逼宫造反的地步。然令人失望的是,大汗虽言辞严厉且连发几道命令让都天禄撤军,请罪。然吉尔黑部落兵卒寸步未动,似对此事一无所知。

  而牧地烈部落恰恰相反,部落所有人已然备战,只等都天禄一声令下,便可出战。

  以牧地烈部落休养生息至今的人数,顷刻间大汗之位便可易主。

  但情况还不至于此,都天禄在暴怒之下,仍然克制了自己,仅仅只是派兵在大都和其他城市来往的道路上设下关卡,甚至未让军队进城,对比他以往的嚣张气焰和此次遇刺事件的严重性来说,可以说是十分忍气吞声了。

  这也是众人敢怒不敢言之处,不远处就有一个数万精壮男子皆可上阵,战斗力又堪称可怕的牧地烈部落,除非大汗召集各部落,再派出吉尔黑部落的精兵,不然单打独斗,谁也不敢言胜。

  而大汗……

  非是他们诽谤于他,大汗此人看似心慈手软,念重旧情,毫无作为,实则手段高超,最擅长草蛇伏线,灰延千里。

  他看似上位之后未有所作为,但且看袁吉哈尔时期的朵达,各个部落皆有二心,虽一统草原,然内部斗争杀意盎然,吉尔黑部落如行走在刀尖。

  再看牧地烈时期的大金,部落皆臣服于此,不论是否心服口服,但确实对大金的统治表示了认可,甚至还能抽出手去进攻辞国,已然安稳的度过了势力平衡期,进入了膨胀征战的阶段。

  他纵容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都天禄压制成那样,丝毫不过闻;又一力将都天禄捧到如此高的地位,如烈火烹油,让他直面所有的恶意和竞争;便可看出,在大汗眼里,唯有最终的胜利者方可登上汗位,带领大金走向盛世。

  除此之外,纵他有千般柔情,皆为虚妄。

  无他,汗位唯有最强者方能胜任。若是下一个继承者不够强,纵然此刻大金看似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会分分钟从内部瓦解。

  大汗深深得知这个道理,并一直以它为目标来挑选下一个继承人,盛世刚掀开帷幕,岂能因他们而毁之。

  所以大汗甚至有些欣赏都天禄此番雷厉风行的行为,但他也并非对都天禄的行为毫无准备,所谓杀招只在一线间,必要时能一击制敌即可。

  他站在大殿内,看着大都的地图,琢磨着都天禄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他最终会查到谁身上呢?他又准备如何来报复那个人呢?

  大汗颇有趣味的点了点地图上被圈出来的几个红点,若是他们干的,那正好能一解心头之患。牧地烈有些遗憾的把目光投向剩下几个用黑色圈出来的点,要是还能顺手把他们干掉,以削气焰,那就更好了。

  可惜再锐利的刀,一旦出鞘,便无法收回。

  牧地烈摇了摇头,天禄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时机掌握的不错,但手段太过粗糙。

  他看了眼地图边缘用大红色圈出来的牧地烈部落,嘴角微翘,虽然手段粗糙,但还有可取之处,他还能再扶着天禄走个十来年,到时候怎么也该学会了。

  牧地烈有些满意的笑了起来,大殿中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殿外的仆从恍若未闻,恭谨的站在下首。

  落塔带着精锐在大都扫荡了一遍,有所得,方敢回来见殿下。

  虽大巫说安嘉瑞已然无碍,但都天禄还是未曾将他带回府邸,反而派心腹将神殿包围了起来,保证连只想吸血的蚊子都进不去。

  更是占据了安嘉瑞修养的房间,不许神殿内除了大巫以外的任何人入内,他也毫无离开之意,一张屏风直接隔开了床铺与临时搬来的座椅,形成了一个小型办公区。

  落塔一路畅通无阻的步入室内,才上前行礼道:“殿下,已有眉目。”

  都天禄站在桌前,翻看着凌乱的奏报,面无表情,闻言,头也不抬的道:“说!”

  落塔躬身道:“仆先调查到进献舞女的辞国商人处,又搜查出……”

  都天禄抬起手,毫不犹豫道:“将证据给我,你且直说,是谁!”最后两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透着深深杀意。

  落塔早有准备,抬手将搜集的证据和详细记录的奏报摆到桌上,才直言道:“仆一路追查,最终落点在辞国,有数个家族参与此事。从首罪开始排序为:穆嘉穆允歌,安家数人参与,允家……”他报出了一连串名字,甚至详细到对方的身份和家族地位。

  最后总结道:“还未确定是否是家族授意还是他们私自密谋……”

  都天禄翻看着他所写的详细奏报,脸上冷笑连连:“无所谓,反正皆是该死之辈!”他放下奏报,垂眼看落塔道:“证据确凿?”

  落塔垂首行礼道:“确凿。”

  又道:“是他们无疑?”

  “无疑。”

  “没有差错?”

  “项上人头担保,若有差错,塔以死谢罪!”

  都天禄合上奏报,露出一个森然笑容:“很好,好极了。我还未对他们出手,他们已经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他看向屏风,一想到嘉瑞尚未清醒,不由露出雪白的牙齿,似猛兽锁定了他的猎物:“去与大汗说一声,我欲出兵西征辞国,即日出行。”

  落塔微微一愣道:“殿下,此事不若您亲自与大汗说?恐到时有流言,不利于殿下安心西征。”

  都天禄看着屏风,收回眼神,略一思索,道:“你派人看好这里,我要这里!万无一失!若有差池,诸君陪葬。”

  落塔领命而去。

  都天禄遂进宫与大汗密谈。各方势力闻风而动,盯着宫殿直欲盯出一朵花来。

  大汗正在大殿看着那张被标出深浅不一颜色的地图深思,闻听都天禄进宫求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果然结契之后人就成熟了不少,起码动手前还知道来与他请示一番了。

  都天禄气势汹汹的踏入大殿,还未开口,大汗先行竖起手,片刻间,此处空余他们二人。大殿大门紧闭,仆从有序的站在殿外,防止有心人的窥视。

  都天禄气势一阻,再开口的底气便没有之前那么充足了:“大兄!我要西征辞国!”

  大汗正欣赏的看着地图,满心都是小白菜长大了,可以收割了,该先收割哪一个呢的喜悦,闻言不由扭头看他:“辞国?”他眉头微微皱起道:“之前我不是与你说好了?借出征之机钓几条大鱼?”看着都天禄暗藏杀机的表情,他语重心长道:“水已经浑了,鱼可还未上钩,何以半途而废?”

  都天禄与他目光相接,露出发自内心的疑问:“大兄,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大汗咳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地图,试图挣扎道:“这场刺杀除了辞国人的策划,大都内定也有内鬼,方能实施的这么顺利,不若天禄你先……”他目光在地图上搜寻。

  都天禄露出一丝冷笑:“大兄,此事我已下定决心,不诛首恶,绝不班师回朝!”

  大汗叹了口气:“天禄,你就是太年轻,容易感情用事……”

  都天禄闻言,目光中露出一丝嘲讽之意:“似大兄这般不感情用事?哪怕翘首以盼的第一个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仍当以大局为重?”

  大汗脸上一沉,语气重了些许:“天禄!此事另有内情,非你所想的那般。”

  都天禄上前几步,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宝儿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

  大汗眼神一厉,似有千言万语,最终生生咽下了。

  都天禄眼神好似充血般,迭声道:“你与嫂嫂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那般聪明伶俐,活泼可爱,10岁已然通读五经,最是孝顺不过。”

  他面露愤怒之色:“我出征前还答应他以后让他做大将军统领一军,回来之后,你却跟我说?他感染伤寒,不治身亡?”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有无数疑问:“若是如此,嫂嫂为何再也不与你同居?若是如此,为何无人敢议论其死因?若是如此,为何我调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都天禄似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能把首尾抹的这般干净的人,除了大兄能做到还有何人能做到?大兄为何要包庇凶手?你难道忘记了宝儿是那么信赖你,那么尊敬你,那么想要靠近你?”

  他始终不敢相信一个如此疑惑重重的死因,大汗却无动于衷,似乎死的不是他曾亲口说过“此子乃我大金之雄鹰”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般。

  大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岂会不在乎他?他是我第一个儿子!”他似突然苍老了许多:“若不是……若不是无力回天,我岂会看着他死去?”

  都天禄闻言更是疑惑:“凶手是谁?为何你无所作为?”

  大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凶手,若是有,我又岂会让他逍遥法外?”

  都天禄沉默了片刻道:“大兄你又骗我。宝儿身体最好不过,为何一场风寒短短三日内就能致他于死地?宝儿入殓之后,嫂嫂搬出络宫,自此与你分居,若不是大兄你所为令她失望不已,她又怎会这般?”

  大汗沉默的更久,才颓然道:“那你问过你嫂嫂了吗?”

  都天禄诧异道:“此事我岂能问她?嫂嫂心中伤痕未愈,我岂可再去提起揭她伤口。”

  大汗便道:“你若非要个答案,你便去问她,若是她愿意告诉你,自会告诉你。”

  都天禄从他话中品出一丝不详之感:“此事……嫂嫂?”

  大汗似是了然他在想什么,断然否定道:“你嫂嫂最爱宝儿,岂会如此。”他语气稍缓道:“只是……她亦知详情。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若她愿说与你……”大汗长叹一口气:“便说与你听吧。”

  都天禄从这三言两语中品出了一丝无奈,他心头微微一跳,让大兄都感到无奈的事情,有种预感让他不要再追问下去。

  大汗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叹,却转开了话题道:“你若是执意要出征辞国,那便随你吧。”

  都天禄的思路被扯了回来,说到这件事,他立刻脸色一正,道:“我率袁三军出征辞国,大兄当为我照顾好嘉瑞!”

  大汗拿手点了点他,调笑道:“你可真真是个痴情种?入宫就只是为了说此事吧?”

  气氛松弛了下来,都天禄厚着脸皮撒娇道:“交予别人我不放心,但是大兄一定能帮我保护好嘉瑞。是不是啊?大兄?”

  他扬起头,脸上满是信赖之色,大汗心中颇为受用,无奈的点头道:“好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些作用。”他转身看到地图,嘱咐道:“你此次西征辞国,当速战速决。国内尚未做好一统中原的准备,别到时候又尾大不掉,难以处理。”

  都天禄不关心这个,无非是有些人蠢蠢欲动,大汗还没来得及剁掉他们的爪子,他被提醒了另一件事:“大兄,大都参与此事的人,你可得帮我看好了,我回来下一个就收拾他们。”

  大汗也习惯了帮都天禄处理些他未顾及的琐事,闻言点了点头,眉宇间又微微皱起:“虽辞国已是煮熟的鸭子,但你也切勿掉以轻心,小心马失前蹄。”

  都天禄有些许不屑:“就他们?我轻骑挺进,只需十几日,一击得手便撤军回国。”

  大汗卷起地图,放入盒中,方道:“你且去且回,大都一切事务皆有我。”

  都天禄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眨眼就收回了,但仍能窥见其欣然之色。

  大汗手下一停,似看见了他的宝儿,曾经也是这般向他露出笑容,但如今却孤身一人躺在地下。他心中百感交集,头也不回的冲都天禄摆摆手。

  大都城外,袁三军扎营处。

  柱子间一身戎装,走起路来铁片碰撞,响声不断。他与大将们对完人数,方立于队列正中,朗声道:“将军,袁三军全军已至。”

  都天禄也穿着一身戎装,意气飞扬,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不似凡人。

  他立于高台之上,身前是祈祷姆妈眷顾的巫,跳着繁琐而复杂的舞蹈,口中念着艰涩难懂的祈祷词,完美的融洽于这战意凛然的军阵中。

  都天禄执鞭的手微微上扬,直指辞国的方向朗声道:“将士们,辞国人行刺杀之举,该如何?”

  “战!”阵列中轰然回道,响声不绝于耳。

  大都内的居民似有所觉,往袁三军所在的方向望去。

  “辞国人蔑视我等,该如何?”

  “战!战!战!”气势磅礴,响彻天地间。

  都天禄鞭子往下一甩,空气中爆裂出响声,他才朗声道:“诸将士随我出征!为大汗寿诞赢回大捷!为大金繁荣昌盛永不止步!”

  “战无不胜!”队列中武将齐声道。

  “袁三军!”身后士卒高声齐喝道。

  都天禄翻身上马,长长的队列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长蛇般的队伍慢慢朝着目的地移动了起来。

  且不论都天禄轻骑挺进的进度如何,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神殿。

  安嘉瑞再次醒来的时候,比上一次昏迷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很多,浑身上下一片轻松,似是什么禁锢已久的东西悄然消散了。

  他动了动手指,毫无凝滞,转头看向四周,装饰十分简单又有些禅意。

  他刚想抬头,略有动作,落塔已经上前,小心的扶起他,妥帖的靠到被子上,再细心的掖好被子,方微笑道:“先生感觉可还好?可有哪里不适?”

  看到熟悉的人,他微微放下些心,仔细感受了一番,不仅没有哪里不适,还比之前感觉更好了,于是摇了摇头,想起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都天禄……?”

  落塔退回一步,恭谨道:“殿下无碍,已领兵出征辞国。”

  安嘉瑞微微一楞,记得都天禄还曾跟他说定,此次不出征辞国,不由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

  落塔虽没抬头看他,但如同料到他的反应般,解释道:“刺客是由辞国那边派来的。”

  哦,自己作死啊,真怪不得别人。安嘉瑞在心里嘲讽了一句,又抬眼看四周,疑惑道:“这里是?”

  落塔姿势未变继续道:“这里是神殿,方便大巫继续帮您治疗。毕竟您伤还未好。”

  怪不得有点眼熟,这不是他跟大巫谈话的地方吗?想到这个,他不由想起大巫所说之事,心中微微一叹。

  落塔见他似乎没有其他疑问了,才躬身示意道:“先生有事,直呼仆名即可。”他倒退着走到先前的角落里,既可以随时看到安嘉瑞的动态,又不会存在感太强碍到他的眼。

  门口微微一响,推开些许,大巫手执药碗,仙风道骨的飘到室内。落塔上前接过药碗,先凉上片刻。

  大巫才慢腾腾的走到床榻前,见安嘉瑞已然醒来,有些诧异:“醒了?感觉如何?”

  安嘉瑞语含深意道:“比之前感觉还好一些。”

  大巫眼皮都没撩起来,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才道:“那就好,没浪费我的一番苦心。”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下来,大巫把着他的脉似乎陷入了沉思,而落塔一脸专注的看着药碗上冒出的热气。安嘉瑞左右无事,突然想起了那个对着他脸红的小童,似有好久未见他带在身后了,遂闲聊之:“你之前身后跟着的那个小童……”

  话音刚落,大巫突然抬眼,似针芒般看向他,目光惊人的锐利,安嘉瑞几乎以为他要暴起骂他一顿,但下一秒,他又耷拉下眼有气无力道:“偶感风寒,歇息了几日。”

  落塔虽看似并不关注这边,却恰到好处的端着药走到安嘉瑞身边,低声打断道:“先生,药可入口了。”

  安嘉瑞伸出另一只手,端起药一饮而尽,下一刻,恨不得就这么吐出来,所幸落塔及时喂了颗糖到他嘴里,轻声道:“先生稍忍耐片刻,良药苦口利于病。”

  安嘉瑞表情放空的看着他,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下去的那一刻,他简直好像看见了地狱。

  之前喝的药已经算苦了,但在这碗药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它不仅仅让你感到生理上的苦,还有直击灵魂的苦,苦的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极乐世界。

  安嘉瑞敢肯定,这一定是大巫的报复!绝对不可能有药能苦到这种地步!绝对!

  落塔小心的看着安嘉瑞的表情,随时能做出反应,比如说递上一个痰盂让安先生抱着吐,或者说再塞一颗糖,看他除了双眼无神似乎没有其他举动。

  落塔才有闲心对大巫道:“既以大巫的医术,清池也至今未好。若是大巫信的过仆,不如将清池带来让仆看一眼?”他解释道:“早些年间,殿下搜寻了许多治疗风寒之法,仆已尽数习之,或能对清池的病情做出一二诊断?”

  大巫收回手,充耳不闻,只对安嘉瑞道:“病情有所好转,按时吃药,或能恢复的更好些。落下病根已成定局,情绪波动较大,天气转阴之际,咳嗽难解。好生修养,还能活久一些。”

  落塔立刻浮起紧张之色:“大巫,先生的寿命会有所影响吗?”

  大巫冷笑一声:“如此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然是件幸事,寿命……人之寿命本就容易被影响,何谈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落塔微微皱眉,全身心凝聚在安嘉瑞的身体上,对刚才的话题已然悄然揭过。

  安嘉瑞终于从人间至苦中找回了自己,倒是不关心寿命之事。别听大巫这般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巫比旁人还紧张些,生怕故人心血,一朝白费。

  遂关注于落塔刚才所说之事上:“大巫,不若把那个童子带来让落塔看看?”

  大巫站直身体,不屑道:“我已为他治疗,何需别人插手。”他看了眼似在思索的落塔,语气更重:“还是先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

  拂袖而去。

  安嘉瑞看着门又被“吱呀”一声大声关上,有些疑惑道:“大巫是不是……”他斟酌着词语道:“恼羞成怒了?”

  落塔将药碗放到一旁,闻言,不由露出笑意:“非也,大巫心胸开阔,岂会因此等小事而恼羞成怒?”

  “那他走的这般急?”安嘉瑞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落塔自若道:“许是操心清池的病情。”

  “清池?”安嘉瑞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不错。”

  大巫走回另一所静室,关上门,才撩起眼皮,打开了墙后的密室,清池正在里面修养。

  面色苍白,鲜血淋漓,看见大巫,他轻轻咳了一声,有些紧张道:“安先生……如何了?”

  大巫看了眼他手下的碗,已然装满了鲜血,才上前帮他包扎好伤口,道:“他已清醒过来。”

  清池露出一个笑容,似是放下了心,转眼又有些担忧道:“血还够吗?”

  大巫将碗小心的放到一旁,道:“再不够,你全身的血液都要滴干了。”

  清池摇摇头,似有些希翼道:“他无事就好。我本就贱命一条……”

  大巫狠狠的包上伤口:“贱命一条?我白把你养这么大?”

  清池有些愧疚:“池对不起师傅所授技艺,至今未能熟练掌握……恐非巫之人选。”

  大巫手下一顿,干皱的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来。

  清池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痕,不甚在意,反而有些忧虑道:“不知为何掺杂了我的血的药味道如此之苦……”他眉间忧虑更甚:“安先生喝药时定然不好受。”

  为何那药如此之苦?

  因为里面掺杂了你的血。

  你的每一滴血都在诉说你曾经的求而不得,你的肝肠寸断,你的无可奈何,残留着你身体最深处的苦与痛。

  你的苦楚深入骨髓,方能使药味至人间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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