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一次就好”
第62章“一次就好。”
陆云毅确实已经离开了。打开门,林阅辰只见爸爸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认真看着医疗方案文件。
走进家门，林阅辰顺手拿起出门前搁在沙发扶手上的干毛巾擦了擦有湿意的肩膀和头发，同时问爸爸：“你考虑好了吗？”
“他讲解得很详尽。还给那个康怡医院负责医疗合作计划的主治医师打了视频电话,我和主治医生聊清楚了。试试吧。”爸爸取下眼镜,“对了,他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是很有精神。我看他是一个人开车走的,你是不是问问他安全不安全？”
林阅辰没有接话，拿起干毛巾走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爸爸已经放下了医疗方案：“主治医生强调了,各项指标都符合、或者至少接近指数才能参与项目，具体的检查要去康怡医院做。医生希望我们明天过去，后天一早空腹开始检查，第一部分检查结果出来,符合条件的话要进行第二次检查,检查样本送去美国分析,大概等十天才能知确认是不是最终符合。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好。”林阅辰忙忙点头，“萧睿学长有事,明天也过不来吃晚饭,我们明天中午就出发。”
下了高铁,林阅辰先在康怡综合医院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房间。
刚到酒店安顿好,周一哲给他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周一哲的声音异常紧张,也失了平日的稳重，直接开口就问：“陆云毅今天去宁市找你了吗？”
林阅辰心里一空：“没有。他昨天去了宁市，是不是……”
“他昨天回了医院,昨晚还开了视频会议。但是王涛两小时前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他不在病房里,也不接电话。”周一哲似乎在疾步快走，声音忽大忽小，“他的伤口恢复得不是很理想，医生还没有批准他出院。”
“保镖呢？”
“保镖没跟着。他跟我说过你手机上有定位软件，软件程序可以反向确认他的位置，你看看APP？”
“我回宁市后已经把手机换了。”林阅辰咬着唇，“找找他舅舅在哪？是不是他舅舅表哥拿着股权转让……”
“就怕这个。”周一哲急急地说，“陆云毅签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时，名下已经没有股份了。”
林阅辰一惊：“什么？”
“上次你被绑架之后，他本来打算把所有股权都转让给你，如果他舅舅只针对他就最好，因为他签了字也没有意义。但如果你还是被卷进来了，他接到联络会让你自己签字来第一时间保证你的安全。但因为你不是陆氏股东，非股东接收股权需要半数以上股东同意，股权在你手上这件事一旦张扬等于把你推进极度的危险里，所以权衡之下他把所有股权都转到了我名下。这样，即使他逼于无奈签了字，也没有效力。但如果是他签字了而你依然有麻烦，我就会在第一时间马上签字完成授权，把你换出来。”周一哲说，“现在他签了字，如果他舅舅发现毫无所获，一定会恼羞成怒。”
周一哲那边响起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我现在去陆氏，找到他了马上给你电话。”
“怎么了？”林爸爸端着保温杯续了热水，回头见到林阅辰还握着手机一直站在窗边，关切问道。
“没事。”不想让爸爸跟着操心，林阅辰压住心里的慌乱复杂，“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他去了城南国际。
玄关空空荡荡，安安静静，陆云毅的拖鞋放置在原位，没有动过，房间里也空无一人，陆云毅并没有回来。
林阅辰在沙发上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想徒劳地坐着等，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恍惚间，被紧握在手里的手机被他无意识地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
他看着那串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铃响了两声，电话被接通了。
陆云毅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里遥遥传来：“你找我？”
“我……”林阅辰没想到电话这么容易接通，倒是怔了怔，他问陆云毅，“你不在医院？”
“谁告诉你的……王涛？我跟他说过不要再打扰你了……他怎么……”
“王涛慌了，周一哲给我打的电话。”林阅辰说，“你去哪了？”
“我没事。”察觉到林阅辰隐约的不悦，陆云毅安抚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现在就回医院。我马上联系周一哲。”
林阅辰语气冷硬：“你多久能回医院？说一个确定的时间。”
陆云毅答：“一个小时。”
林阅辰不再说话，默然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回到病房的那一刹，陆云毅对上了坐在病房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林阅辰。
他下意识捂住腹部，又快速放开，脸上也挂上了掩饰般的笑：“你来了。”
“你去哪了？”
“随便走走，散散心……”陆云毅的声音渐渐小了些，面对林阅辰的冷然，他竟然有些心虚的模样泛出来，终于还是低了声，坦白道，“我去祖宅了。”
“去做什么？”
“要家里放弃保我舅舅。”
“为什么要急于一时？”林阅辰不赞同，“你还没出院，伤口也还没有愈合，医生说的，你需要静养。”
“我怕你不安全。”陆云毅不欲在自己的伤势上聚焦，他脚步平稳地走到病床边，掀开薄毯乖乖上了床，又笑着对林阅辰说，“我真的没事。”
林阅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眼睛一瞬不瞬地锁住陆云毅：伤口，给我看看。”
陆云毅闪躲着视线：“我舅舅已经没有路可以走。长辈们还是想保住陆云恒，但是他也没有蹦跶的可能了。你和伯父不用担心今后的安全。”
林阅辰冷着声，重复：“伤口，给我看看。”
“我没事。包着纱布有什么好看的。”陆云毅试图蒙混过关的意图很明显。
“不给看？”林阅辰转身向门口而去，“我现在就走，不会再来。”
身后响起一声纠结异常的“辰辰”，林阅辰停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陆云毅抿了抿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自己不得不面对后果，慢慢掀起了衣服下摆。
衣服掀起，陆云毅腹部包着的纱布尽红，连带露出一点的海豚纹身也又被血红覆盖住了。
林阅辰看了一眼，快步走近床边，按下呼叫铃，表情凝肃。
陆云毅急急地拉住林阅辰衣角，又讪讪地放开：“我没事，真的，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你别生气。”
病房门被护士推开：“人回来了？”
“是。”林阅辰转过身，退开几步让出病床前的位置，歉意地说，“他伤口应该是绷开了，麻烦你们再重新处理。”
护士揭开纱布，看着缝线下的伤口情况，无奈摇头：“医生马上就来处理。”
林阅辰点点头，说了句“麻烦了”，又转向陆云毅说：“等医生来处理吧。”
“好。”陆云毅答着，又紧张地问，“你今天和伯父从宁市来的吗？你们住在哪里？”
林阅辰看他一眼：“康怡综合医院旁的快捷酒店。”
“快捷酒店？”陆云毅眼里闪过心疼，“你和伯父去城南国际住吧？伯父身体不好，你要熬药或者给伯父做营养餐，快捷酒店都不方便。我在医院，不会回去城南国际的，绝不会打扰你。”
“不合适。”林阅辰打断陆云毅的话，又看了眼伤口位置。
“是……你男朋友会介意吗？”陆云毅声音哑了些。
林阅辰没回答这个问题：“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陆云毅立刻回答。
林阅辰苦笑：“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我都答应。”陆云毅说，“你说。”
他都能答应让林阅辰离开自己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难的吗？
“如果你一定要要离开医院，至少先告知王涛或者周一哲。”
“好。”
得到陆云毅的回答，林阅辰点点头：“我爸一个人在酒店，我走了。”
陆云毅犹豫着，还是出声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林阅辰。
“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一次竹荪排骨汤？”陆云毅忍着喉头的干涩，自嘲地笑了笑，“前一段时间胃不舒服，王涛给我找了好多家饭店的汤，都不是对的味道。”
“我知道酒店没条件做。你去城南国际做行吗？等做好了，让王涛去拿，或者叫外卖送来都可以。”陆云毅眼眶红得无法忽略，声音也哽咽得压不住，他垂下头不让林阅辰看见，声音越来越低，“我就是，就是很想再喝一次。一次就好。”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空寂的安静。
过了几乎一分钟，林阅辰终于低声答道：“好。”
去到城南国际，林阅辰把材料处理好，把汤炖上后，坐在沙发上，又发起了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才回过神，一边接通王涛的来电一边去厨房看汤的火候，问道：“他伤口，医生处理好了吧？”
“处理好了。”王涛答着，“重新缝了针，只要不再绷开，基本上没问题了。”
林阅辰应了声，把火候调整了一下。
“辰哥。”王涛说，“那个，汤……”
“快好了，你来拿吧。”林阅辰回答道。
“好的辰哥。”
王涛答着，似乎要挂电话了，又在最后一瞬忽然抬高了点声音，叫了声“辰哥”。
他犹豫了一会，期期艾艾地开了口：“辰哥，这话原本我不该说，但是吧……我真觉得陆总他不太像以前了。”
“辰哥，我不知道你和陆总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很怕他这么下去会崩溃。南风”王涛一咬牙，实话实话，“这几个月，他住在医院，我也经常陪着。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有任何一点响动都叫你名字，有人进来病房他就以为是你，长此以往，哪怕他神经是钢做的也得磨断吧？”
林阅辰调好汤的火候，没说话。
王涛说着，像是鼻酸了，哽咽起来：“周总给他安排了顶尖的心理医生，但是医生和他聊过几次之后也放弃了。大家都知道他心理没问题，或者说，他所有的问题都在于你走了。他不能再靠酒醉入睡以后，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精神类的药品吃着，我看……情况真的不是很好。但是你这次回来凌北，来医院看过陆总，也每天给他做了粥之后，他的精神状况真的好了很多，不吃药也能一晚上睡个几小时了。”
“辰哥，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助理，没立场也没资格跟你说这话……是我一时没忍住。”林阅辰长久的沉默让王涛找回来作为助理该有的理智。他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我马上过来拿汤。另外陆总交代了，让我安排保镖近距离保护辰哥和伯父，但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
“王涛。”林阅辰关上火，温声道，“汤好了，你来拿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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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解得很详尽。还给那个康怡医院负责医疗合作计划的主治医师打了视频电话,我和主治医生聊清楚了。试试吧。”爸爸取下眼镜,“对了,他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是很有精神。我看他是一个人开车走的,你是不是问问他安全不安全？”
林阅辰没有接话，拿起干毛巾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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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好。”林阅辰忙忙点头，“萧睿学长有事,明天也过不来吃晚饭,我们明天中午就出发。”
下了高铁,林阅辰先在康怡综合医院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房间。
刚到酒店安顿好,周一哲给他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周一哲的声音异常紧张,也失了平日的稳重，直接开口就问：“陆云毅今天去宁市找你了吗？”
林阅辰心里一空：“没有。他昨天去了宁市，是不是……”
“他昨天回了医院,昨晚还开了视频会议。但是王涛两小时前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他不在病房里,也不接电话。”周一哲似乎在疾步快走，声音忽大忽小，“他的伤口恢复得不是很理想，医生还没有批准他出院。”
“保镖呢？”
“保镖没跟着。他跟我说过你手机上有定位软件，软件程序可以反向确认他的位置，你看看APP？”
“我回宁市后已经把手机换了。”林阅辰咬着唇，“找找他舅舅在哪？是不是他舅舅表哥拿着股权转让……”
“就怕这个。”周一哲急急地说，“陆云毅签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时，名下已经没有股份了。”
林阅辰一惊：“什么？”
“上次你被绑架之后，他本来打算把所有股权都转让给你，如果他舅舅只针对他就最好，因为他签了字也没有意义。但如果你还是被卷进来了，他接到联络会让你自己签字来第一时间保证你的安全。但因为你不是陆氏股东，非股东接收股权需要半数以上股东同意，股权在你手上这件事一旦张扬等于把你推进极度的危险里，所以权衡之下他把所有股权都转到了我名下。这样，即使他逼于无奈签了字，也没有效力。但如果是他签字了而你依然有麻烦，我就会在第一时间马上签字完成授权，把你换出来。”周一哲说，“现在他签了字，如果他舅舅发现毫无所获，一定会恼羞成怒。”
周一哲那边响起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我现在去陆氏，找到他了马上给你电话。”
“怎么了？”林爸爸端着保温杯续了热水，回头见到林阅辰还握着手机一直站在窗边，关切问道。
“没事。”不想让爸爸跟着操心，林阅辰压住心里的慌乱复杂，“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他去了城南国际。
玄关空空荡荡，安安静静，陆云毅的拖鞋放置在原位，没有动过，房间里也空无一人，陆云毅并没有回来。
林阅辰在沙发上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想徒劳地坐着等，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恍惚间，被紧握在手里的手机被他无意识地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
他看着那串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铃响了两声，电话被接通了。
陆云毅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里遥遥传来：“你找我？”
“我……”林阅辰没想到电话这么容易接通，倒是怔了怔，他问陆云毅，“你不在医院？”
“谁告诉你的……王涛？我跟他说过不要再打扰你了……他怎么……”
“王涛慌了，周一哲给我打的电话。”林阅辰说，“你去哪了？”
“我没事。”察觉到林阅辰隐约的不悦，陆云毅安抚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现在就回医院。我马上联系周一哲。”
林阅辰语气冷硬：“你多久能回医院？说一个确定的时间。”
陆云毅答：“一个小时。”
林阅辰不再说话，默然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回到病房的那一刹，陆云毅对上了坐在病房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林阅辰。
他下意识捂住腹部，又快速放开，脸上也挂上了掩饰般的笑：“你来了。”
“你去哪了？”
“随便走走，散散心……”陆云毅的声音渐渐小了些，面对林阅辰的冷然，他竟然有些心虚的模样泛出来，终于还是低了声，坦白道，“我去祖宅了。”
“去做什么？”
“要家里放弃保我舅舅。”
“为什么要急于一时？”林阅辰不赞同，“你还没出院，伤口也还没有愈合，医生说的，你需要静养。”
“我怕你不安全。”陆云毅不欲在自己的伤势上聚焦，他脚步平稳地走到病床边，掀开薄毯乖乖上了床，又笑着对林阅辰说，“我真的没事。”
林阅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眼睛一瞬不瞬地锁住陆云毅：伤口，给我看看。”
陆云毅闪躲着视线：“我舅舅已经没有路可以走。长辈们还是想保住陆云恒，但是他也没有蹦跶的可能了。你和伯父不用担心今后的安全。”
林阅辰冷着声，重复：“伤口，给我看看。”
“我没事。包着纱布有什么好看的。”陆云毅试图蒙混过关的意图很明显。
“不给看？”林阅辰转身向门口而去，“我现在就走，不会再来。”
身后响起一声纠结异常的“辰辰”，林阅辰停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陆云毅抿了抿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自己不得不面对后果，慢慢掀起了衣服下摆。
衣服掀起，陆云毅腹部包着的纱布尽红，连带露出一点的海豚纹身也又被血红覆盖住了。
林阅辰看了一眼，快步走近床边，按下呼叫铃，表情凝肃。
陆云毅急急地拉住林阅辰衣角，又讪讪地放开：“我没事，真的，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你别生气。”
病房门被护士推开：“人回来了？”
“是。”林阅辰转过身，退开几步让出病床前的位置，歉意地说，“他伤口应该是绷开了，麻烦你们再重新处理。”
护士揭开纱布，看着缝线下的伤口情况，无奈摇头：“医生马上就来处理。”
林阅辰点点头，说了句“麻烦了”，又转向陆云毅说：“等医生来处理吧。”
“好。”陆云毅答着，又紧张地问，“你今天和伯父从宁市来的吗？你们住在哪里？”
林阅辰看他一眼：“康怡综合医院旁的快捷酒店。”
“快捷酒店？”陆云毅眼里闪过心疼，“你和伯父去城南国际住吧？伯父身体不好，你要熬药或者给伯父做营养餐，快捷酒店都不方便。我在医院，不会回去城南国际的，绝不会打扰你。”
“不合适。”林阅辰打断陆云毅的话，又看了眼伤口位置。
“是……你男朋友会介意吗？”陆云毅声音哑了些。
林阅辰没回答这个问题：“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陆云毅立刻回答。
林阅辰苦笑：“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我都答应。”陆云毅说，“你说。”
他都能答应让林阅辰离开自己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难的吗？
“如果你一定要要离开医院，至少先告知王涛或者周一哲。”
“好。”
得到陆云毅的回答，林阅辰点点头：“我爸一个人在酒店，我走了。”
陆云毅犹豫着，还是出声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林阅辰。
“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一次竹荪排骨汤？”陆云毅忍着喉头的干涩，自嘲地笑了笑，“前一段时间胃不舒服，王涛给我找了好多家饭店的汤，都不是对的味道。”
“我知道酒店没条件做。你去城南国际做行吗？等做好了，让王涛去拿，或者叫外卖送来都可以。”陆云毅眼眶红得无法忽略，声音也哽咽得压不住，他垂下头不让林阅辰看见，声音越来越低，“我就是，就是很想再喝一次。一次就好。”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空寂的安静。
过了几乎一分钟，林阅辰终于低声答道：“好。”
去到城南国际，林阅辰把材料处理好，把汤炖上后，坐在沙发上，又发起了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才回过神，一边接通王涛的来电一边去厨房看汤的火候，问道：“他伤口，医生处理好了吧？”
“处理好了。”王涛答着，“重新缝了针，只要不再绷开，基本上没问题了。”
林阅辰应了声，把火候调整了一下。
“辰哥。”王涛说，“那个，汤……”
“快好了，你来拿吧。”林阅辰回答道。
“好的辰哥。”
王涛答着，似乎要挂电话了，又在最后一瞬忽然抬高了点声音，叫了声“辰哥”。
他犹豫了一会，期期艾艾地开了口：“辰哥，这话原本我不该说，但是吧……我真觉得陆总他不太像以前了。”
“辰哥，我不知道你和陆总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很怕他这么下去会崩溃。南风”王涛一咬牙，实话实话，“这几个月，他住在医院，我也经常陪着。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有任何一点响动都叫你名字，有人进来病房他就以为是你，长此以往，哪怕他神经是钢做的也得磨断吧？”
林阅辰调好汤的火候，没说话。
王涛说着，像是鼻酸了，哽咽起来：“周总给他安排了顶尖的心理医生，但是医生和他聊过几次之后也放弃了。大家都知道他心理没问题，或者说，他所有的问题都在于你走了。他不能再靠酒醉入睡以后，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精神类的药品吃着，我看……情况真的不是很好。但是你这次回来凌北，来医院看过陆总，也每天给他做了粥之后，他的精神状况真的好了很多，不吃药也能一晚上睡个几小时了。”
“辰哥，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助理，没立场也没资格跟你说这话……是我一时没忍住。”林阅辰长久的沉默让王涛找回来作为助理该有的理智。他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我马上过来拿汤。另外陆总交代了，让我安排保镖近距离保护辰哥和伯父，但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
“王涛。”林阅辰关上火，温声道，“汤好了，你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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