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死马当活马医
马巨源定了最好的饭店，等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他请的这个丰华商城的吴总根本没有露面，只派了他的助理来。这是摆明了告诉他，他吴某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马巨源倒也不生气，依然笑呵呵地好吃好喝地把助理招待了。
邑惊尘在一旁替姐夫抱不平，要知道为了定这一桌饭，他们还托了关系求了人，结果连吴总的面都没见到。
助理酒足饭饱，拍拍屁股要走了。马巨源大概真的累了，在这孙子面前装孙子装了一晚上，实在不想装下去了，他让邑惊尘送送助理。
助理喝得有点不着四六，一手勾着邑惊尘的肩膀，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邑惊尘等于扛着他在走。
到了门口，没有车，只能扶助理站着。
助理拉着邑惊尘的手，倒叫得很亲热：“弟弟，哥哥我是真心觉得你们是可以交的朋友。”
邑惊尘说：“是是是，我和我们经理也觉得您是可交的朋友。”
助理说：“听哥哥一句劝，别在我们吴总身上浪费时间了，他是不会拿你们饮料的。”
邑惊尘说：“我们饮料真的很不错，改天我可以带几瓶给吴总尝尝。”
助理摇了摇手：“没用，我告诉你没用。”
“哥哥，你要真把我当兄弟，能不能指条明路？”
助理呵呵笑了：“吴总的小舅子也有一家饮料厂，你说他不拿自己小舅子的饮料还拿你们的，这说得过去吗？就算他想公正廉明，他老婆也不答应啊，谁不知道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邑惊尘陪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们的报价比别人高了呢！”
“没有这回事！”
“那这事就没希望了？”
“这倒也不是，你要能让总经理亲自发话，你们就有戏。不过，总经理一般不会管这种小事情的。”
车来了，邑惊尘伸手拦了下来，扶着助理上了车，和司机说了地址，付了车钱，回到饭店包间。
“姐夫——”邑惊尘刚要开口，只见马巨源拿起一只杯子摔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欺人太甚！”马巨源吼道，“不答应就算了，居然派个小助理就把我打发了！”
邑惊尘问：“他们商场到底有多少吃货量，我们一定要咬下这一块市场吗？”
马巨源说：“那当然，如果能拿下这块市场，咱们这一年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城里人和咱们乡下人不一样，咱们只有等到了夏天才会买瓶汽水喝喝，城里人不一样，他们一年四季都在喝饮料。咱们如果能拿下这块市场，那以后咱们厂就没有淡季这一说了。”
邑惊尘在一线干过，知道厂里一到冬天订单明显减少，车间就不得不停产。工人的工资和生产效益挂钩，车间一停产，他们的工资就相应减少，工人嘴上说太好了，可以放假，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毕竟家里的生活费，孩子的学费，一家老小的有个头疼脑热的医药费，都指着这点工资呢！
邑惊尘说：“只有这个吴总管采购吗？咱们能不能走走其他人的路子？”
马巨源摇头：“采购部门当然不只他一个人，但没有他的签字，就算别人签了合同也是不算数的。”
邑惊尘说：“我有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马巨源问：“什么办法？”
邑惊尘在他耳边如此这般，马巨源一脸疑惑：“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
每个月的八号，是丰华商城的总经理下来视察的日子。为了给总经理留下个好印象，方便在年底评优的时候多拿点奖金，上至领导下到服务员，都精神抖擞，连扫地的阿姨都严阵以待。可都这样做足准备了，这天总经理一下车，看到自己商城门口附近排着长长的队伍，买的不是自家的东西。他就有些疑惑，也没看旁边的分区经理像个门童似的弯着腰，一手指着商城大门，在指引他前行。他径直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原来是一个小商贩在卖饮料，一把沙滩伞，一只冰柜，后面堆了十几箱饮料都是同一个牌子的。
随后跟上来的分区经理有些尴尬，陪着笑脸：“对不起总经理，是我们工作不到位，我马上叫人来把他们赶走！”
边上的小贩一听不高兴了：“凭什么把我们弄走，这地方是你们家的？”
“这里的丰华商城，你在我们门口卖东西，故意找茬是不是？”
“什么叫你们门口，你自己看一看，量一量，离你们没有一百米也有五十米。你们这么大商城也不能仗着自己店大，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吧？”
旁边的顾客站到了小贩身边：“就是就是。”
总经理问小贩：“老板，你这生意不错，卖的什么饮料啊？”
小贩说：“清泉汽水。这汽水好啊，那个汽水厂就在山里面，用的水是真正的山泉水，便宜又好喝。”
“哦，是吗？”
“我骗你干什么？我们几个个卖冷饮的都说好了，今年夏天就卖清泉饮料了。瞧，今天一天，我这就卖了十几箱了。”
总经理看了看后面：“你那十几箱都卖完了？”
“就剩两三箱了。”
“给我来一箱。”
分区经理感到事情不妙，想阻止：“总经理，咱们——”
“你闭嘴！”
小贩给总经理搬了一箱饮料过来，分区经理一挥手，后面立刻来了两个人搬着饮料进了商场。
邑惊尘躲在饮料箱后面，看到丰华商城的人离开后，才现了身。
小贩一看到他，笑道：“怎么样，按你说得，一个字都没错。”
邑惊尘摸出一卷钱塞到小贩手里：“真不错，谢谢了！”
“以后你们给我的汽水真能比给风华的还便宜？”
“那当然。”
小贩拿了钱，又得到了优惠的承诺，心里很满足。任务完成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邑惊尘朝着排队的人招了招手，一群人跟着拐进了一个巷子，他开始按人头发钱。
允诺每人三块钱，预算是五十人，一百五十块钱也就够了。没想找来的人听说过来排个队可以免费喝汽水，还有三块钱，呼朋带友，这么一扩张，整整多来了一半。他身上仅有的三百多块钱，最后一分都没剩。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他又累又渴，也没问水壶里的水是不是今天的，拿起就喝。
马巨源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邑惊尘说：“吴总明天肯定来找你。”
“你就这么有把握？”
“他就是一个分店管采购的，总经理都发话了，他能不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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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巨源倒也不生气，依然笑呵呵地好吃好喝地把助理招待了。
邑惊尘在一旁替姐夫抱不平，要知道为了定这一桌饭，他们还托了关系求了人，结果连吴总的面都没见到。
助理酒足饭饱，拍拍屁股要走了。马巨源大概真的累了，在这孙子面前装孙子装了一晚上，实在不想装下去了，他让邑惊尘送送助理。
助理喝得有点不着四六，一手勾着邑惊尘的肩膀，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邑惊尘等于扛着他在走。
到了门口，没有车，只能扶助理站着。
助理拉着邑惊尘的手，倒叫得很亲热：“弟弟，哥哥我是真心觉得你们是可以交的朋友。”
邑惊尘说：“是是是，我和我们经理也觉得您是可交的朋友。”
助理说：“听哥哥一句劝，别在我们吴总身上浪费时间了，他是不会拿你们饮料的。”
邑惊尘说：“我们饮料真的很不错，改天我可以带几瓶给吴总尝尝。”
助理摇了摇手：“没用，我告诉你没用。”
“哥哥，你要真把我当兄弟，能不能指条明路？”
助理呵呵笑了：“吴总的小舅子也有一家饮料厂，你说他不拿自己小舅子的饮料还拿你们的，这说得过去吗？就算他想公正廉明，他老婆也不答应啊，谁不知道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邑惊尘陪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们的报价比别人高了呢！”
“没有这回事！”
“那这事就没希望了？”
“这倒也不是，你要能让总经理亲自发话，你们就有戏。不过，总经理一般不会管这种小事情的。”
车来了，邑惊尘伸手拦了下来，扶着助理上了车，和司机说了地址，付了车钱，回到饭店包间。
“姐夫——”邑惊尘刚要开口，只见马巨源拿起一只杯子摔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欺人太甚！”马巨源吼道，“不答应就算了，居然派个小助理就把我打发了！”
邑惊尘问：“他们商场到底有多少吃货量，我们一定要咬下这一块市场吗？”
马巨源说：“那当然，如果能拿下这块市场，咱们这一年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城里人和咱们乡下人不一样，咱们只有等到了夏天才会买瓶汽水喝喝，城里人不一样，他们一年四季都在喝饮料。咱们如果能拿下这块市场，那以后咱们厂就没有淡季这一说了。”
邑惊尘在一线干过，知道厂里一到冬天订单明显减少，车间就不得不停产。工人的工资和生产效益挂钩，车间一停产，他们的工资就相应减少，工人嘴上说太好了，可以放假，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毕竟家里的生活费，孩子的学费，一家老小的有个头疼脑热的医药费，都指着这点工资呢！
邑惊尘说：“只有这个吴总管采购吗？咱们能不能走走其他人的路子？”
马巨源摇头：“采购部门当然不只他一个人，但没有他的签字，就算别人签了合同也是不算数的。”
邑惊尘说：“我有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马巨源问：“什么办法？”
邑惊尘在他耳边如此这般，马巨源一脸疑惑：“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
每个月的八号，是丰华商城的总经理下来视察的日子。为了给总经理留下个好印象，方便在年底评优的时候多拿点奖金，上至领导下到服务员，都精神抖擞，连扫地的阿姨都严阵以待。可都这样做足准备了，这天总经理一下车，看到自己商城门口附近排着长长的队伍，买的不是自家的东西。他就有些疑惑，也没看旁边的分区经理像个门童似的弯着腰，一手指着商城大门，在指引他前行。他径直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原来是一个小商贩在卖饮料，一把沙滩伞，一只冰柜，后面堆了十几箱饮料都是同一个牌子的。
随后跟上来的分区经理有些尴尬，陪着笑脸：“对不起总经理，是我们工作不到位，我马上叫人来把他们赶走！”
边上的小贩一听不高兴了：“凭什么把我们弄走，这地方是你们家的？”
“这里的丰华商城，你在我们门口卖东西，故意找茬是不是？”
“什么叫你们门口，你自己看一看，量一量，离你们没有一百米也有五十米。你们这么大商城也不能仗着自己店大，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吧？”
旁边的顾客站到了小贩身边：“就是就是。”
总经理问小贩：“老板，你这生意不错，卖的什么饮料啊？”
小贩说：“清泉汽水。这汽水好啊，那个汽水厂就在山里面，用的水是真正的山泉水，便宜又好喝。”
“哦，是吗？”
“我骗你干什么？我们几个个卖冷饮的都说好了，今年夏天就卖清泉饮料了。瞧，今天一天，我这就卖了十几箱了。”
总经理看了看后面：“你那十几箱都卖完了？”
“就剩两三箱了。”
“给我来一箱。”
分区经理感到事情不妙，想阻止：“总经理，咱们——”
“你闭嘴！”
小贩给总经理搬了一箱饮料过来，分区经理一挥手，后面立刻来了两个人搬着饮料进了商场。
邑惊尘躲在饮料箱后面，看到丰华商城的人离开后，才现了身。
小贩一看到他，笑道：“怎么样，按你说得，一个字都没错。”
邑惊尘摸出一卷钱塞到小贩手里：“真不错，谢谢了！”
“以后你们给我的汽水真能比给风华的还便宜？”
“那当然。”
小贩拿了钱，又得到了优惠的承诺，心里很满足。任务完成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邑惊尘朝着排队的人招了招手，一群人跟着拐进了一个巷子，他开始按人头发钱。
允诺每人三块钱，预算是五十人，一百五十块钱也就够了。没想找来的人听说过来排个队可以免费喝汽水，还有三块钱，呼朋带友，这么一扩张，整整多来了一半。他身上仅有的三百多块钱，最后一分都没剩。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他又累又渴，也没问水壶里的水是不是今天的，拿起就喝。
马巨源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邑惊尘说：“吴总明天肯定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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