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慈善晚会的仪式马上开始,仪式台上来自各界大佬人物以及代表人物已经按着顺序排成了一排。
台下挤满了新闻媒体,网络平台的记者,他们密切注视着台上,并做好了拍照和采访的准备。
顾烨看到乔洋的态度,心里又慌又疑惑。但现场一双眼睛注视下，确实不是俩个人能聊天的场合。
而且工作人员已经过来迎接乔洋,请他登上仪式台。
台上每个人所站的顺序是规定好的。顾烨作为商联会会长自然会站在最中央的位置,来宣布慈善晚会的开始。
顾烨的旁边,却是那个男人。
乔洋看清楚了他吊牌上的名字：余淮。
两个孩子此刻成了主角,小旭和小望的位置在最前排。也就是顾烨和那个男人的正前方。
乔洋抿了下唇,正要把两个男孩交给工作人员时,小旭拉着他的手更紧了。
年仅4岁的小孩子被这样正式又严肃的场面吓坏了,他惊慌的不敢抬头，紧紧的抓住乔洋的手不住的往他身后躲。
小望到底年龄大一些比较懂事。他去拉着小旭：“小旭听话，快过来。”
“......不要。”
小旭不停的摇头,声音带着稚嫩的哭腔。
乔洋柔声安慰他：“别怕，你先跟小望哥站前面。很快就结束了,而且哥哥也这呢。”
台下一位中年阿姨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她是福利院的院长,刚才一直感谢捐助者。
她跟周围的人歉意的一笑，又着急催促着：“小旭，来的时候不都告诉过你要怎么做了么。听话,快跟小望哥站一起啊。”
听了阿姨的话,小旭这才勇敢的抬起了头。
但是,当他看到台上聚光灯下一排黑西服白衬衫的男人们,又看到台下一台台对着他们的摄像机个一双双大人们带着各种神情的眼睛时，心里却更加胆怯。
宽广的大厅，高高的仪式台，明亮耀眼会场，一张张陌生严肃的面孔，能让一个没有依靠的孩子倍感孤独。
他想寻找依靠。更加本能的抓住乔洋的手，眼中含着眼泪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阿姨和工作人员都急了，却不敢催孩子。台下记者们的摄像机的焦点几乎都集中在孩子身上，万一他大哭起来场面就更不好看了。
乔洋也无奈的蹲下身体，他揉了揉揉小旭的脑袋。轻声安慰：“你看，哥哥就在这里啊。咱们拍完照片，哥哥还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旭还是不住的摇头，眼中泪花打转。
这时候，顾烨走了过去，他在乔洋身边蹲下身体，看着孩子柔和的笑着问：“你是不是想跟这位哥哥站一起啊？”
小旭点了点头。
小孩子明亮的眼睛带着期切和依赖神色看着乔洋，似乎在问：可以吗？
仪式台上的站列顺序，乔洋不能擅自做决定。他只好扭头看顾烨。
顾烨揉了下小旭的脑袋，笑到：“好，那你就跟洋洋哥哥站一起。而且你还可以一直拉着他的手。”
他话音刚落余淮就意识到什么，脸色跟着就变了。
两个孩子是主角，肯定是要站前排中央的位置的。孩子要拉着乔洋的话，那乔洋必须得站在中央位置。
也就是他现在所站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以及今天能跟顾烨齐头并肩说话的机会是他花了几千万买到的！
现在马上要因为这个孩子，让他跟顾烨紧靠在一起，登上明天头条新闻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他立刻走出列队，弯腰对着小旭笑得一脸灿烂，说：“小朋友，我也是哥哥啊，你要不要跟我站一起呀？”
说完就伸手想拉小旭的手。
小旭刚因为能和乔洋站一起，安心了下来。
突然又过来一个男人凑到他面前准备拉走他，他吓得往乔洋怀里钻，喊着：“不！不要！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洋洋哥哥在一起。”
小孩子毫无心机的稚嫩言语，引了场上有的人发笑。
余淮自找没趣，众目睽睽之下尴尬的满脸通红。
顾烨还跟他表示歉意：“抱歉余先生，为了孩子咱们的站列顺序要调动一下。还请余先生能谅解。”
顾烨跟他说话时十分客气，现在的场面让他更不能跟一个孩子争抢位子。
但他心里十分不甘心啊！
跟顾烨起头并肩站在一起同框拍照登上头条新闻的机会，以后可真的不会再有了！
他只好看着乔洋，带着虚伪的笑意咬着牙说了一句：“乔少还真是受孩子喜欢。真是幸运啊。”
乔洋也明白了顾烨的安排。
他看余淮不甘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嗤笑。而后拉着小旭光明正大的走到了最中央，跟顾烨并肩的位置。
刚站过去垂下的手背被人碰了一下。他本能的扭头，对上了顾烨含笑的眼睛。顾烨还揉一把小旭的脑袋，笑道：“小旭真是好孩子。”
眼底藏着狡黠，话中带着深意。
乔洋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回应他。
他意识到了：顾烨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因为小旭怯场的话，安排的方法有很多种。
可以让小望站在最前面，小旭跟着福利院阿姨在场外待机。还可以让他抱着小旭拍照，根本没有必要拘泥在最中央的位置。
所以，顾烨是想跟他站一起？
还是顾烨不想跟余淮站一起？
乔洋心中带着让他搞不懂的情绪和疑问，淡笑面对着台下不停拍照的摄像机。
紧接着，乔洋垂在下面的右手背又被碰了一下，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立刻顺着手背传了过。
如果说刚才顾烨不小心，那这一次绝对是故意的！
他早就习惯跟顾烨做这些小动作，而且是他主动碰顾烨的时候较多。
可现在，心中复杂的情绪让一个小小的触碰都变的不一样。敏感的神经整条胳膊都僵硬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顾烨。
这个一个动作，导致他在仪式台上的整个过程都不在状态，机械的带着浅笑望着下面的摄像机和记者们。
开场仪式结束后，两个孩子的任务也完成了。福利院院长和工作人员拿来了许多零食奖励小旭和小望，并准备送他们回家。
小旭不舍得离开乔洋，他瞪大的眼睛一直看他，想说什么还不敢说的样子。
让乔洋忍不住的去揉他脑袋哄他：“你先跟阿姨们回去，以后哥哥有空了去找你玩。”
小望的瘦小身板站的笔挺，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跟乔洋说：“......今天，谢谢你。”
说完却脸红了，执拗的扭过头不看乔洋。
乔洋笑着拍了拍小望的肩头：“别忘了还我钱。花瓶总共是500块钱，不过呢你可以分期付款，一个月给我打一次电话，再还我5块钱，怎么样？”
九岁的孩子根本体会不到乔洋的用意，他遵从预定，像小男子汉一样重重的点头说：“好。”
顾烨笑问他们：“要还什么钱？”
乔洋只是看着小望，揉着小旭从小脑第，轻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呀。”
小望立刻警惕的望着顾烨，承诺一般说：“好。”
顾烨在一旁笑笑。
仪式结束却是另一场盛宴的开始。此刻不管是晚宴场上，还是演播大厅到处人声鼎沸，热闹一片。
顾烨是真的忙。
乔洋看到他想跟自己搭话，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过来找他的人。
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用留恋的眼神看他，似乎在说：你别走。
乔洋还看到余淮紧跟在顾烨身后，眼睛如同长在了顾烨身上一般黏糊又炙热。
又是一种让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袭来，让他嗓子里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憋闷的他透不过气。
他烦躁的浑身血气直冲大脑，心里更是窝着一股无名之火一般，让他想发泄。想把不怀好意的余淮从顾烨身边剥离。
他突然想了小时候的事。
哥哥的酒吧来了一位新的调酒师，调酒师也叫哥哥为盛哥。
他不开心的闹脾气，还对调酒师恶作剧。因为当时的他觉得哥哥，是自己的哥哥。任谁都不能再叫他哥。
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叫乔盛哥后，他渐渐的就习惯了。
长大后，他明白了当时的心理。
他是担心别人要抢走了他唯一能依靠的乔盛。
害怕一向只对他好的乔盛会对别人好而不管他。
愤怒自己的才能喊的称呼，被别人喊去。
是对自己所有物的一种保护欲和占有欲。
是人类以及动物面对威胁到自身利益时，表现出来的最原始的本能。
可现在，他竟然对顾烨有了占有欲。
不经意间，他又对上了顾烨看过来的眼睛，带着柔和关切的笑意，是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笑意。
顾烨说过，他是他唯一的朋友。
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照顾吗？
他要是有了别的朋友呢？
那个余淮要是得逞了呢？
他会像习惯别人叫乔盛哥一样，习惯顾烨对别人好吗？
他心烦意乱，把场面应酬的事交待给了刘文自己离开的会场。
顾烨寻找乔洋的身影，他环顾热闹大厅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他又慌了。
皱着眉头思考乔洋今天到底怎么了。
晚会结束，他在休息室找到了乔洋。
乔洋正在抽烟，桌上烟灰缸里戳着几根燃尽的烟头。
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了乔洋面前试探的说：“你在这儿呢？”
乔洋咬着烟头，抬眼看看他，淡淡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顾烨低低缓缓的说：“来看你在做什么？”
他试探的，小心的，向上司汇报事情一般的语气跟乔洋解释：
“刚才我查清楚了小旭和小望的事。今天所有人都太忙，福利院的院长跟也在跟现场人应酬，一时间没人顾上管孩子。让两个饿肚子，受了委屈，也确实是这里所有人员的失责。”
“我作为会长没有顾全大局，也有错。等下我去福利院找到两个孩子，跟他们亲自道歉，怎么样？”
乔洋今晚对他的态度太过反常。
他想知道乔洋不开心的原因。
但一直跟别人应酬抽不开身，所以便派耿辉尽快调查乔洋在现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耿辉悄悄的联系了刘文，知道了两个孩子挨饿挨骂的事。
乔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这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错。”
看来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顾烨排除掉孩子的事后，又继续解释：
“我从下午开始忙着慈善晚会的准备。这里人杂事多，为了以防万一，我把私人手机锁在了办公司的抽屉里。”
“所以，到现在才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和信息。没有及时给你回电话，也没有看到你要过来这里的信息，对不起。”
“我以后再忙起来的话，会把手机交给手下和助理保管，这样你给我联系的话，我就会第一时间回给你。”
咬着烟的唇松了松，憋闷的心情因为顾烨的这个解释而稍微波动。
原来，顾烨跟余淮交换的号码是他工作上用的手机，是平时会交给助理接听来电的手机。
余淮并没有拿到他私人号码。
也是，当时那么多人围着，顾烨怎么可能把私人号码说出去。
乔洋发现，他一直沉重的心竟然因为顾烨这一个解释变轻了不少。
奇妙极了。
他又笑了一声：真的是毫无道理。
顾烨从他松动的神情上，似乎看懂了些什么。
他说：“以后我即便是再忙，也绝对不会再不回你的电话。所有能原谅我这一次么？”
顾烨声音低低的，柔柔的。
一举一动中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媚而多情的桃花眼眸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让人沉沦的眼神。
而被这样一双眼小心翼翼望着，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其中，忘记自我。
乔洋不敢再看下去，他撇来眼睛望着外面，继续抽烟。
顾烨又继续说：“你在青山度假区帮王嘉泽他们脱困的事，我也是才知道。要是当时我能跟你联系上，就不让你一个人面对成哥那些人。”
“也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什么过失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都是他的错。
顾烨这样的姿态，让乔洋受不了。
他低低说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
顾烨解释：“要是我跟你一直联系着，就能知道当时的情况。幸好那些人没有在追究，不然你要是真的有了什么危险，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认真的道歉：“确实是我的错。”
乔洋已经被他的态度和低姿态，弄得不知所措，他制止着：“这都不关你的事。你，你别这样.......”
“而且......”
顾烨没有停下，他继续说：“我就想弄明白你不开心原因，才能知道怎么......”
知道怎么哄你。
后面的话，顾烨在心中默默的说了出来。
乔洋摁灭了烟头：“......不是因为这些。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道歉。”
顾烨失落的停了下来。
乔洋说不关他的事，但明显还是一副低沉的样子，对他也还是淡淡的。
他只好转移别的话题，试图让乔洋从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说：“那咱们聊聊今天下午的事？像王嘉泽他们这群的人，稍有关注都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那个成哥既然能毫不顾忌的对他们下狠手，就说明他们有绝对碾压这王嘉泽这群人势力和出身。”
“我刚才听谢经理说是你跟他们讲条件，还打了他们中的一个人？”
乔洋点点头。
顾烨无奈：“你呀，幸好你没事。”
乔洋奇怪的问：“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很厉害么？”
顾烨又笑了。
一整晚了，乔洋终于肯跟他讲超过十个字以上的话了。
他耐心的解释：“A市这样的厉害人物我知道的仅有一家，就是苏家。被他们叫做成哥的名字应该叫：苏成。”
乔洋：“苏成？是谁呀？”
顾烨：“苏家是在艺术界赋有名声的家族，他们一连几代出了几个著名的书画家。传到现在的一代人叫苏景。”
“苏景如今五十多岁了，未婚单身。然而四年前他却突然宣布有了一个一直养在外面的儿子，叫苏成。”
民间的传闻俗事总是能引起人好奇欲，乔洋认真的停了起来。
顾烨继续跟他讲，“有一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不奇怪。但之后的事引起了世人不断的猜测。”
“因为自古以书画家著称的苏家，却因为苏成的到来在这四年里迅速崛起，做成为了全国最大的，甚至在世界上都具有很大规模出口贸易的公司。”
“而且，他们对外贸易的产业是石油，黄金，白银等资源商品和稀有金属。要知道这样的产业没有广络的人脉和强大的势力支撑是很难做起来。”
“更或许是因为他的产业是对外贸易，苏成这个人很少跟咱们来往，加上他本人行事低调，圈子里很少能查到他的传闻。”
乔洋看他神色变得凝重，笑道：“所以，传闻少这事也很奇怪吗？”
顾烨：“像咱们都会有意控制网上对咱们的一些言论，但个人信息多少还是能在网上查到。而苏成的消息却什么都查不到，他就像是一位凭空出现的人物一样。”
乔洋：“这么神秘么？”
顾烨：“神秘，也说明他有势力。苏成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势力根本无从查出。反正这样的人物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
说到这，顾烨问他：“你是不是跟他手下自报姓名了？”
乔洋嗯了一声。
顾烨无奈，略微带着担忧和责怪的语气，说：
“你呀，就不该管王嘉泽他们。那帮混小子就该被人教训几次，长长点记性。”
“如今那些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当时他们没理会，保不准以后会对你做些什么。”
乔洋看顾烨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应该不会。那些人不会那么小气，而且我觉得成哥人应该不错。”
“那些人经常去青山度假区，从来没有找过什么事，而他们惩罚王嘉泽的方法，倒是有些除恶扬善的感觉。”
乔洋终于笑了，也愿意跟他多说些话了。
但是却是在夸别的男人。
顾烨心里又高兴，又不是滋味。
他想伸手揉一把乔洋的脑袋，但现在还不知道乔洋不开心的原因
好不容易哄好了些，再把人惹毛就完蛋了。
手掌下面握了又握，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笑问：“你觉得他人不错？你见到他了？”
乔洋：“没，就凭直觉，猜的。”
余淮找了过来，他在外面远远的就看到了埋头聊天的两个人。
乔洋叼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清冷样儿。而顾烨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关切，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余淮不甘的紧握了双手。
这次活动他捐了五千万，成为本次慈善会上捐赠金额最大的捐款人。
也因此才有了跟顾烨同台并得到他肯定的机会。
这一晚上，他都在努力的跟顾烨搭话示好，并展示着公司和个人的实力。
顾烨对他很客气，很礼貌。但就是这种客气礼貌也保持距离的方法之一。
他现在连顾烨的私用手机号码都没拿到。而且今晚晚会一结束，他再想见到顾烨的机会就再也没了。
他咬了咬牙走进去，笑道：“顾总，乔少原来你们在这啊？聊什么呢？”
乔洋听到这个声音本能的厌恶的抬起了头。
他看着进来的余淮，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被挑起了情绪。
顾烨：“晚宴不是结束了么？余先生还没离开？”
余淮：“想跟顾总多聊聊，咱们刚才聊了一半......”
“抱歉。”
顾烨：“我正在跟乔洋谈一些事情，现在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顾烨就觉得小腿被旁边的人踢了一脚。
是乔洋在踢他。
顾烨十分喜欢乔洋这样的小动作，他略微惊喜的看他。
乔洋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嘴巴里咬着一根烟，问：“有火么？”
他微微偏着脑袋，扬起清俊的面容，一副肆意傲然的样子看上霸道又可爱。
顾烨眼中一片柔软，但是又无奈看了看烟灰缸，轻声劝他：“你都抽了几根了？”
乔洋“啧”了一声，眉头凝起一丝不耐，丹凤眼中冷冷淡淡的神情带着丝威胁之意。
顾烨原本就是在哄人，还没哄好呢，更不敢把人惹毛了，他只好笑道：“好吧，但是，这是最后一根。”
顾烨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递给了乔洋。
乔洋却不接，偏着脑袋叼着烟看着他，下巴一点，示意让他自己来。
顾烨愣了一下后，很上道的开启打火机，柔和的火苗跳跃出来之后，他一手护着送到乔洋面庞前，小心的点燃含在乔洋唇中的烟头。
乔洋也微微侧身过去，整个身体朝着顾烨凑了上去。
顾烨的手离他面颊很近，他能清楚感受到顾烨手背上让他熟悉的温度。
他故意更加靠前，侧脸的面颊在顾烨护着火苗的手背上轻蹭了一下。
烟丝中火光一闪，点燃的烟头让洁白的卷纸染上一层焦色。
乔洋这才坐直了身体。
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袅袅的白烟在面前一点点散开，让他冷俊凌厉的面容更加清晰的显现出来。
他微微仰起下巴，眼尾余光斜斜的扫向余淮，冷冷淡淡的问：“你叫什么来着？过来做什么呢？”
面色看似淡然，但着一连贯的动作和神态却是十足的挑衅。
余淮早在顾烨给乔洋点烟那一刻，笑容就僵了。
他猜到了顾烨跟乔洋的关系，只是不想死心。他现在站在他们旁边，把两人的动作和神情看的清清楚楚。
乔洋的任性又霸道的样子，明显就是在宣示主权。
可顾烨，却那么纵容他，配合他，甚至还带着讨好和关切。
跟他了解到的，见到的顾烨完全不是一个人。
两人都没有对他说什么，但他已经感受到巨大的羞辱。他今晚的努力和付出显得那么的可笑和自不量力。
双手连紧握的力气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带着颤音和落胆：“.....没，没什么了，你们聊。”
说完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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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挤满了新闻媒体,网络平台的记者,他们密切注视着台上,并做好了拍照和采访的准备。
顾烨看到乔洋的态度,心里又慌又疑惑。但现场一双眼睛注视下，确实不是俩个人能聊天的场合。
而且工作人员已经过来迎接乔洋,请他登上仪式台。
台上每个人所站的顺序是规定好的。顾烨作为商联会会长自然会站在最中央的位置,来宣布慈善晚会的开始。
顾烨的旁边,却是那个男人。
乔洋看清楚了他吊牌上的名字：余淮。
两个孩子此刻成了主角,小旭和小望的位置在最前排。也就是顾烨和那个男人的正前方。
乔洋抿了下唇,正要把两个男孩交给工作人员时,小旭拉着他的手更紧了。
年仅4岁的小孩子被这样正式又严肃的场面吓坏了,他惊慌的不敢抬头，紧紧的抓住乔洋的手不住的往他身后躲。
小望到底年龄大一些比较懂事。他去拉着小旭：“小旭听话，快过来。”
“......不要。”
小旭不停的摇头,声音带着稚嫩的哭腔。
乔洋柔声安慰他：“别怕，你先跟小望哥站前面。很快就结束了,而且哥哥也这呢。”
台下一位中年阿姨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她是福利院的院长,刚才一直感谢捐助者。
她跟周围的人歉意的一笑，又着急催促着：“小旭，来的时候不都告诉过你要怎么做了么。听话,快跟小望哥站一起啊。”
听了阿姨的话,小旭这才勇敢的抬起了头。
但是,当他看到台上聚光灯下一排黑西服白衬衫的男人们,又看到台下一台台对着他们的摄像机个一双双大人们带着各种神情的眼睛时，心里却更加胆怯。
宽广的大厅，高高的仪式台，明亮耀眼会场，一张张陌生严肃的面孔，能让一个没有依靠的孩子倍感孤独。
他想寻找依靠。更加本能的抓住乔洋的手，眼中含着眼泪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阿姨和工作人员都急了，却不敢催孩子。台下记者们的摄像机的焦点几乎都集中在孩子身上，万一他大哭起来场面就更不好看了。
乔洋也无奈的蹲下身体，他揉了揉揉小旭的脑袋。轻声安慰：“你看，哥哥就在这里啊。咱们拍完照片，哥哥还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旭还是不住的摇头，眼中泪花打转。
这时候，顾烨走了过去，他在乔洋身边蹲下身体，看着孩子柔和的笑着问：“你是不是想跟这位哥哥站一起啊？”
小旭点了点头。
小孩子明亮的眼睛带着期切和依赖神色看着乔洋，似乎在问：可以吗？
仪式台上的站列顺序，乔洋不能擅自做决定。他只好扭头看顾烨。
顾烨揉了下小旭的脑袋，笑到：“好，那你就跟洋洋哥哥站一起。而且你还可以一直拉着他的手。”
他话音刚落余淮就意识到什么，脸色跟着就变了。
两个孩子是主角，肯定是要站前排中央的位置的。孩子要拉着乔洋的话，那乔洋必须得站在中央位置。
也就是他现在所站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以及今天能跟顾烨齐头并肩说话的机会是他花了几千万买到的！
现在马上要因为这个孩子，让他跟顾烨紧靠在一起，登上明天头条新闻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他立刻走出列队，弯腰对着小旭笑得一脸灿烂，说：“小朋友，我也是哥哥啊，你要不要跟我站一起呀？”
说完就伸手想拉小旭的手。
小旭刚因为能和乔洋站一起，安心了下来。
突然又过来一个男人凑到他面前准备拉走他，他吓得往乔洋怀里钻，喊着：“不！不要！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洋洋哥哥在一起。”
小孩子毫无心机的稚嫩言语，引了场上有的人发笑。
余淮自找没趣，众目睽睽之下尴尬的满脸通红。
顾烨还跟他表示歉意：“抱歉余先生，为了孩子咱们的站列顺序要调动一下。还请余先生能谅解。”
顾烨跟他说话时十分客气，现在的场面让他更不能跟一个孩子争抢位子。
但他心里十分不甘心啊！
跟顾烨起头并肩站在一起同框拍照登上头条新闻的机会，以后可真的不会再有了！
他只好看着乔洋，带着虚伪的笑意咬着牙说了一句：“乔少还真是受孩子喜欢。真是幸运啊。”
乔洋也明白了顾烨的安排。
他看余淮不甘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嗤笑。而后拉着小旭光明正大的走到了最中央，跟顾烨并肩的位置。
刚站过去垂下的手背被人碰了一下。他本能的扭头，对上了顾烨含笑的眼睛。顾烨还揉一把小旭的脑袋，笑道：“小旭真是好孩子。”
眼底藏着狡黠，话中带着深意。
乔洋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回应他。
他意识到了：顾烨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因为小旭怯场的话，安排的方法有很多种。
可以让小望站在最前面，小旭跟着福利院阿姨在场外待机。还可以让他抱着小旭拍照，根本没有必要拘泥在最中央的位置。
所以，顾烨是想跟他站一起？
还是顾烨不想跟余淮站一起？
乔洋心中带着让他搞不懂的情绪和疑问，淡笑面对着台下不停拍照的摄像机。
紧接着，乔洋垂在下面的右手背又被碰了一下，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立刻顺着手背传了过。
如果说刚才顾烨不小心，那这一次绝对是故意的！
他早就习惯跟顾烨做这些小动作，而且是他主动碰顾烨的时候较多。
可现在，心中复杂的情绪让一个小小的触碰都变的不一样。敏感的神经整条胳膊都僵硬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顾烨。
这个一个动作，导致他在仪式台上的整个过程都不在状态，机械的带着浅笑望着下面的摄像机和记者们。
开场仪式结束后，两个孩子的任务也完成了。福利院院长和工作人员拿来了许多零食奖励小旭和小望，并准备送他们回家。
小旭不舍得离开乔洋，他瞪大的眼睛一直看他，想说什么还不敢说的样子。
让乔洋忍不住的去揉他脑袋哄他：“你先跟阿姨们回去，以后哥哥有空了去找你玩。”
小望的瘦小身板站的笔挺，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跟乔洋说：“......今天，谢谢你。”
说完却脸红了，执拗的扭过头不看乔洋。
乔洋笑着拍了拍小望的肩头：“别忘了还我钱。花瓶总共是500块钱，不过呢你可以分期付款，一个月给我打一次电话，再还我5块钱，怎么样？”
九岁的孩子根本体会不到乔洋的用意，他遵从预定，像小男子汉一样重重的点头说：“好。”
顾烨笑问他们：“要还什么钱？”
乔洋只是看着小望，揉着小旭从小脑第，轻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呀。”
小望立刻警惕的望着顾烨，承诺一般说：“好。”
顾烨在一旁笑笑。
仪式结束却是另一场盛宴的开始。此刻不管是晚宴场上，还是演播大厅到处人声鼎沸，热闹一片。
顾烨是真的忙。
乔洋看到他想跟自己搭话，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过来找他的人。
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用留恋的眼神看他，似乎在说：你别走。
乔洋还看到余淮紧跟在顾烨身后，眼睛如同长在了顾烨身上一般黏糊又炙热。
又是一种让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袭来，让他嗓子里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憋闷的他透不过气。
他烦躁的浑身血气直冲大脑，心里更是窝着一股无名之火一般，让他想发泄。想把不怀好意的余淮从顾烨身边剥离。
他突然想了小时候的事。
哥哥的酒吧来了一位新的调酒师，调酒师也叫哥哥为盛哥。
他不开心的闹脾气，还对调酒师恶作剧。因为当时的他觉得哥哥，是自己的哥哥。任谁都不能再叫他哥。
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叫乔盛哥后，他渐渐的就习惯了。
长大后，他明白了当时的心理。
他是担心别人要抢走了他唯一能依靠的乔盛。
害怕一向只对他好的乔盛会对别人好而不管他。
愤怒自己的才能喊的称呼，被别人喊去。
是对自己所有物的一种保护欲和占有欲。
是人类以及动物面对威胁到自身利益时，表现出来的最原始的本能。
可现在，他竟然对顾烨有了占有欲。
不经意间，他又对上了顾烨看过来的眼睛，带着柔和关切的笑意，是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笑意。
顾烨说过，他是他唯一的朋友。
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照顾吗？
他要是有了别的朋友呢？
那个余淮要是得逞了呢？
他会像习惯别人叫乔盛哥一样，习惯顾烨对别人好吗？
他心烦意乱，把场面应酬的事交待给了刘文自己离开的会场。
顾烨寻找乔洋的身影，他环顾热闹大厅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他又慌了。
皱着眉头思考乔洋今天到底怎么了。
晚会结束，他在休息室找到了乔洋。
乔洋正在抽烟，桌上烟灰缸里戳着几根燃尽的烟头。
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了乔洋面前试探的说：“你在这儿呢？”
乔洋咬着烟头，抬眼看看他，淡淡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顾烨低低缓缓的说：“来看你在做什么？”
他试探的，小心的，向上司汇报事情一般的语气跟乔洋解释：
“刚才我查清楚了小旭和小望的事。今天所有人都太忙，福利院的院长跟也在跟现场人应酬，一时间没人顾上管孩子。让两个饿肚子，受了委屈，也确实是这里所有人员的失责。”
“我作为会长没有顾全大局，也有错。等下我去福利院找到两个孩子，跟他们亲自道歉，怎么样？”
乔洋今晚对他的态度太过反常。
他想知道乔洋不开心的原因。
但一直跟别人应酬抽不开身，所以便派耿辉尽快调查乔洋在现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耿辉悄悄的联系了刘文，知道了两个孩子挨饿挨骂的事。
乔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这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错。”
看来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顾烨排除掉孩子的事后，又继续解释：
“我从下午开始忙着慈善晚会的准备。这里人杂事多，为了以防万一，我把私人手机锁在了办公司的抽屉里。”
“所以，到现在才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和信息。没有及时给你回电话，也没有看到你要过来这里的信息，对不起。”
“我以后再忙起来的话，会把手机交给手下和助理保管，这样你给我联系的话，我就会第一时间回给你。”
咬着烟的唇松了松，憋闷的心情因为顾烨的这个解释而稍微波动。
原来，顾烨跟余淮交换的号码是他工作上用的手机，是平时会交给助理接听来电的手机。
余淮并没有拿到他私人号码。
也是，当时那么多人围着，顾烨怎么可能把私人号码说出去。
乔洋发现，他一直沉重的心竟然因为顾烨这一个解释变轻了不少。
奇妙极了。
他又笑了一声：真的是毫无道理。
顾烨从他松动的神情上，似乎看懂了些什么。
他说：“以后我即便是再忙，也绝对不会再不回你的电话。所有能原谅我这一次么？”
顾烨声音低低的，柔柔的。
一举一动中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媚而多情的桃花眼眸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让人沉沦的眼神。
而被这样一双眼小心翼翼望着，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其中，忘记自我。
乔洋不敢再看下去，他撇来眼睛望着外面，继续抽烟。
顾烨又继续说：“你在青山度假区帮王嘉泽他们脱困的事，我也是才知道。要是当时我能跟你联系上，就不让你一个人面对成哥那些人。”
“也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什么过失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都是他的错。
顾烨这样的姿态，让乔洋受不了。
他低低说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
顾烨解释：“要是我跟你一直联系着，就能知道当时的情况。幸好那些人没有在追究，不然你要是真的有了什么危险，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认真的道歉：“确实是我的错。”
乔洋已经被他的态度和低姿态，弄得不知所措，他制止着：“这都不关你的事。你，你别这样.......”
“而且......”
顾烨没有停下，他继续说：“我就想弄明白你不开心原因，才能知道怎么......”
知道怎么哄你。
后面的话，顾烨在心中默默的说了出来。
乔洋摁灭了烟头：“......不是因为这些。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道歉。”
顾烨失落的停了下来。
乔洋说不关他的事，但明显还是一副低沉的样子，对他也还是淡淡的。
他只好转移别的话题，试图让乔洋从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说：“那咱们聊聊今天下午的事？像王嘉泽他们这群的人，稍有关注都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那个成哥既然能毫不顾忌的对他们下狠手，就说明他们有绝对碾压这王嘉泽这群人势力和出身。”
“我刚才听谢经理说是你跟他们讲条件，还打了他们中的一个人？”
乔洋点点头。
顾烨无奈：“你呀，幸好你没事。”
乔洋奇怪的问：“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很厉害么？”
顾烨又笑了。
一整晚了，乔洋终于肯跟他讲超过十个字以上的话了。
他耐心的解释：“A市这样的厉害人物我知道的仅有一家，就是苏家。被他们叫做成哥的名字应该叫：苏成。”
乔洋：“苏成？是谁呀？”
顾烨：“苏家是在艺术界赋有名声的家族，他们一连几代出了几个著名的书画家。传到现在的一代人叫苏景。”
“苏景如今五十多岁了，未婚单身。然而四年前他却突然宣布有了一个一直养在外面的儿子，叫苏成。”
民间的传闻俗事总是能引起人好奇欲，乔洋认真的停了起来。
顾烨继续跟他讲，“有一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不奇怪。但之后的事引起了世人不断的猜测。”
“因为自古以书画家著称的苏家，却因为苏成的到来在这四年里迅速崛起，做成为了全国最大的，甚至在世界上都具有很大规模出口贸易的公司。”
“而且，他们对外贸易的产业是石油，黄金，白银等资源商品和稀有金属。要知道这样的产业没有广络的人脉和强大的势力支撑是很难做起来。”
“更或许是因为他的产业是对外贸易，苏成这个人很少跟咱们来往，加上他本人行事低调，圈子里很少能查到他的传闻。”
乔洋看他神色变得凝重，笑道：“所以，传闻少这事也很奇怪吗？”
顾烨：“像咱们都会有意控制网上对咱们的一些言论，但个人信息多少还是能在网上查到。而苏成的消息却什么都查不到，他就像是一位凭空出现的人物一样。”
乔洋：“这么神秘么？”
顾烨：“神秘，也说明他有势力。苏成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势力根本无从查出。反正这样的人物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
说到这，顾烨问他：“你是不是跟他手下自报姓名了？”
乔洋嗯了一声。
顾烨无奈，略微带着担忧和责怪的语气，说：
“你呀，就不该管王嘉泽他们。那帮混小子就该被人教训几次，长长点记性。”
“如今那些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当时他们没理会，保不准以后会对你做些什么。”
乔洋看顾烨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应该不会。那些人不会那么小气，而且我觉得成哥人应该不错。”
“那些人经常去青山度假区，从来没有找过什么事，而他们惩罚王嘉泽的方法，倒是有些除恶扬善的感觉。”
乔洋终于笑了，也愿意跟他多说些话了。
但是却是在夸别的男人。
顾烨心里又高兴，又不是滋味。
他想伸手揉一把乔洋的脑袋，但现在还不知道乔洋不开心的原因
好不容易哄好了些，再把人惹毛就完蛋了。
手掌下面握了又握，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笑问：“你觉得他人不错？你见到他了？”
乔洋：“没，就凭直觉，猜的。”
余淮找了过来，他在外面远远的就看到了埋头聊天的两个人。
乔洋叼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清冷样儿。而顾烨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关切，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余淮不甘的紧握了双手。
这次活动他捐了五千万，成为本次慈善会上捐赠金额最大的捐款人。
也因此才有了跟顾烨同台并得到他肯定的机会。
这一晚上，他都在努力的跟顾烨搭话示好，并展示着公司和个人的实力。
顾烨对他很客气，很礼貌。但就是这种客气礼貌也保持距离的方法之一。
他现在连顾烨的私用手机号码都没拿到。而且今晚晚会一结束，他再想见到顾烨的机会就再也没了。
他咬了咬牙走进去，笑道：“顾总，乔少原来你们在这啊？聊什么呢？”
乔洋听到这个声音本能的厌恶的抬起了头。
他看着进来的余淮，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被挑起了情绪。
顾烨：“晚宴不是结束了么？余先生还没离开？”
余淮：“想跟顾总多聊聊，咱们刚才聊了一半......”
“抱歉。”
顾烨：“我正在跟乔洋谈一些事情，现在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顾烨就觉得小腿被旁边的人踢了一脚。
是乔洋在踢他。
顾烨十分喜欢乔洋这样的小动作，他略微惊喜的看他。
乔洋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嘴巴里咬着一根烟，问：“有火么？”
他微微偏着脑袋，扬起清俊的面容，一副肆意傲然的样子看上霸道又可爱。
顾烨眼中一片柔软，但是又无奈看了看烟灰缸，轻声劝他：“你都抽了几根了？”
乔洋“啧”了一声，眉头凝起一丝不耐，丹凤眼中冷冷淡淡的神情带着丝威胁之意。
顾烨原本就是在哄人，还没哄好呢，更不敢把人惹毛了，他只好笑道：“好吧，但是，这是最后一根。”
顾烨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递给了乔洋。
乔洋却不接，偏着脑袋叼着烟看着他，下巴一点，示意让他自己来。
顾烨愣了一下后，很上道的开启打火机，柔和的火苗跳跃出来之后，他一手护着送到乔洋面庞前，小心的点燃含在乔洋唇中的烟头。
乔洋也微微侧身过去，整个身体朝着顾烨凑了上去。
顾烨的手离他面颊很近，他能清楚感受到顾烨手背上让他熟悉的温度。
他故意更加靠前，侧脸的面颊在顾烨护着火苗的手背上轻蹭了一下。
烟丝中火光一闪，点燃的烟头让洁白的卷纸染上一层焦色。
乔洋这才坐直了身体。
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袅袅的白烟在面前一点点散开，让他冷俊凌厉的面容更加清晰的显现出来。
他微微仰起下巴，眼尾余光斜斜的扫向余淮，冷冷淡淡的问：“你叫什么来着？过来做什么呢？”
面色看似淡然，但着一连贯的动作和神态却是十足的挑衅。
余淮早在顾烨给乔洋点烟那一刻，笑容就僵了。
他猜到了顾烨跟乔洋的关系，只是不想死心。他现在站在他们旁边，把两人的动作和神情看的清清楚楚。
乔洋的任性又霸道的样子，明显就是在宣示主权。
可顾烨，却那么纵容他，配合他，甚至还带着讨好和关切。
跟他了解到的，见到的顾烨完全不是一个人。
两人都没有对他说什么，但他已经感受到巨大的羞辱。他今晚的努力和付出显得那么的可笑和自不量力。
双手连紧握的力气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带着颤音和落胆：“.....没，没什么了，你们聊。”
说完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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