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重振河山(4)_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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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重振河山(4)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烛帐暖。

  白马山很穷,但好歹是大当家的大喜之日,该布置的还是都张罗起来了。

  宁馥坐在床|上,头上蒙着喜帕,身侧倚着床柱,闭着眼睛。

  她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否则,也轮不到这一番“娶亲”大戏。

  ——直接干了匪寨,自己做大当家的不好么?

  她不能直接穿越,系统只能给她找了一副将死的身体。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距离白马山不远的松涂县人。

  松涂县有个大名鼎鼎的宁家,书香传家,祖上也是当地钟鸣鼎食的大户,现在虽然稍有没落,但却也是整个松涂县数一数二的人家。

  宁馥就是这宁家的小小|姐。

  外头传来嘈杂的呼喝声,起哄的,劝酒的,交杂在一起。

  白马山好长时间没有喜事了。在这么个年代,每个家庭都危如累卵,哪怕连秉承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土匪们,也不是每天都开怀的。

  39年底,鬼子在北海登陆,广西已成百战之地。

  40年,滇越边境告危,豺狼已近国门。

  宁家三个儿子,长子投笔从戎,37年即于淞沪会战中战死;次子中断学业,自海外归国,投身抗敌宣传,39年被侵略者秘密暗杀;三子继承生意,自筹骡队10支,马队5支,民夫数百人,修葺公路,支援前线,亲自押送物资,被ri军飞机炸死在离家二百里地的边境线上。

  三个儿子,全都是为国而死。

  宁家二老将家中所剩书画、古董,换为现银,由小女儿带往松涂县五百里外60军182师下属驻军地。

  毁家纾难,大抵如此。

  宁馥所穿的这个女孩,从小亦是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本可以有个幸福快乐的完满人生。

  然而个人之命运,在历史的巨轮前,只能被裹挟向前。

  宁家诗书传家,流传的却是英雄的血液。

  只可惜小女儿年纪尚浅,经验太少,就如同那刚冒出芽儿来的新苗,遮风挡雨的大树已在她前头一一倒下,她只能迎着疾风骤雨向前,来不及生长,便被摧折。

  她携带的银钱,早已被凶徒盯上。

  她所带护院家丁,到了半途中就被早已埋伏好的恶人截鲨,财物全被劫走,她也被直接推下了山崖。

  可怜她家中父母,再也等不到这最后一点根苗平安的消息。

  门“吱呀”一声响。

  有人走进来了。

  宁馥微微动了动,便听对方声音微带醉意,扬声笑道:“美人媳妇,你莫害怕呀!”

  外头安安静静的,刚才吵得凶说要闹洞房的人似乎在片刻之间就消失了。

  这位白马寨大当家的,看来说话是很算数。

  宁馥略活动了一下手腕。

  不用脑海中的系统面板提示,她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现在的体力值大约恢复到了100。

  ——在女性中算出类拔萃非常健康了,但如果单挑一个男人,特别是白马寨的大当家的,恐怕还没有完全的把握。

  她见过这个“大当家”。

  白马寨有些年头了,不是最近新拉起来的寨子。

  上一任老寨主两年前刚去世,他的儿子继承了山寨,这位年轻的大当家在短时间内建立了威信。

  在一群山匪间建立威信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简单粗暴——只要打得赢所有人就好了。

  能以二十郎当岁的年纪稳坐白马寨的第一把交椅,“大当家”的武力值,自然不会太低。

  面见“大当家”的刹那,宁馥便已经综合评估了对方的肌肉程度和战力。

  心中已有计划。

  “大当家”大约也喝了不少酒,但走过来时的步伐很稳健。

  山寨里没那么多礼仪规矩,说白了,宁馥也不过是从山崖底下“捡”回来的肉票而已,大当家愿意整个山寨披红挂彩地办这一场婚宴,那是大当家的兴致。都在土匪山寨里头了,谁会真把这当成山下那些娶妇嫁女的场面?

  也是大当家一眼就相中了这姑娘,当即说要她做压寨夫人。

  真压不压得住,那可就是没准儿的事了。

  大当家径直伸手,将“新娘子”的盖头拿了下来。

  宁馥抬起眼,便瞧见这手中拿一块红布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脸比那红布还红。半句话没说,反倒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手足无措来。

  她只能自己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倒好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那位大当家。

  对方便发出一声痴笑。

  华轩第一次娶媳妇,心脏砰砰直跳。

  从他爷爷那辈,他家就在白马山上。山寨到他爹手上以后,越发壮大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上山落草的人越来越多。

  山寨上没几个女人,华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只轻轻地一抬,就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巡山的弟兄说,这是在山下捡的。

  华轩并不相信,反而问这姑娘,是何方人士,打从哪来。

  白马山匪寨从他爷爷那辈起,就立下过规矩。

  劫富济贫,不杀无辜。可以掳掠,不得□□。

  华轩怀疑是山上有人坏了规矩。

  姑娘却轻轻摇了摇头。

  华轩又问,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

  姑娘望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描摹,华轩只觉得那视线恍如有了实质,像一只柔软小手,像一根丝绒般的羽毛,轻轻的、若即若离地抚过他的肩膀,他的手臂,他的腰。

  华轩就被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给看得脸红了。

  姑娘还是没说话,华轩赶紧又问:“你,你要是不愿意,你就摇摇头,我让人送你下山去。”

  他的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宁馥,紧跟着道:“你、你若是不摇头,我当你是默认了?”

  他等了半刻钟,当即欣喜若狂地吩咐下去,叫弟兄们操办起来——

  白马寨马上就要添一位压寨夫人了,大喜!

  交杯酒下肚,华轩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愧疚的不得了——他是她丈夫,怎么能让她辛苦劳动呢?!

  屋子里燃着高高的红蜡烛,他新娶的媳妇秀发黑亮,眼若朗星,一张脸好似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华轩没读过多少书,心中便只有两个字:好看!

  宁馥也算知道了,这位白马山匪寨的大当家,想来应该是个颜控。

  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便将手搭在了华轩的肩膀上。

  立时感到男人的躯体一僵。

  “你害怕我什么?”她轻声道。

  红烛照耀下,连她的气息都自有一股馥郁芬芳。

  华轩不由得醺醺然,连面对危险本能而来的身体反应,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

  ——宁馥的手,正放在他肩颈一侧。

  手指摩挲似的,已经搭在了他的颈动脉处。

  颈动脉窦压迫,两分钟以上就可以使人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四分钟后,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乃至死亡。

  宁馥害羞般地转过男人身体,到了他背后。

  她的手臂已经环在了男人肩上。

  ——“大当家的,不好了,二当家叫人给暗算了!”

  有人猛然从门外冲进来,两扇挂着红绸子的木头门被粗暴地撞开,门轴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乱响。

  冲进来的山匪脸上神色显然已经焦急到极点。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大当家的娶媳妇的时候冲进洞房里来。就是此刻,他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山匪的手上正滴滴答答地淌下红色的液体。

  是血。

  冲进来的山匪气喘吁吁,目光落在房间内两人身上,不由得微微一愣。

  土匪们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大当家华轩反应极快,刚刚的酒也瞬间下了头。

  他飞快地站起身,话也没跟宁馥说一句,就示意那山匪赶紧带他去前头。

  山匪忙不迭走在前头。

  见到了大当家的,他心中的惊慌忐忑稍定,这才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幅画面来——

  蜡烛烧的红红的,映着压寨夫人那白嫩嫩,剥壳鸡蛋一样漂亮的脸,夫人那黑葡萄一样的眼,那么亮,里头却仿佛能绕出一根根细丝来,缠在大当家的身上。她的手勾着大当家的脖子,两个人的脸离得那么近,好像、好像立马就要贴住了……

  山匪不懂什么叫妖娆妩媚,什么叫缠绵悱恻,只知道就那场面,看了实在教人脸红心跳,心里像装了十七八只花果山的猴儿,闹的心里痒的要死!

  但压寨夫人那样的大美人儿,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肖想的。

  烧热的脑子稍稍冷静下来,山匪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他把老大的“好事”给打断了,还不知道要倒多大的霉呢!

  山匪不知道的是,他打断的,根本不是什么香|艳的“好事”,而是——

  一场即刻发生的绞杀。

  白马寨的二当家,此刻被人抬着,安置在议事大厅两张拼起来的桌子上,身下垫一块不知哪里薅来的皮褥子,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裤腿。

  这个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子,熊一样的中年男人,此时已经面无血色。

  今日是大当家的大喜,白马寨的巡山事宜却没落下,由二当家亲自带人出去的。结果就单独去撒个尿的工夫,撞见了几个不明人物,遭了暗算。

  他大腿上挨了一刀,那伙人扔下一具尸身走脱了,众山匪只得匆匆给二当家包扎一下伤口,轮流将人背着回来。

  “老孙呢?”华轩大步走进议事厅,喝问道。

  老孙是寨子里的赤脚大夫。

  “老孙,老孙下山采买去了,人还没回来呢……”一个山匪战战兢兢道。

  华轩咬牙,腮帮子鼓动了一下。

  他不懂医术,可却看得分明,血现在虽然止住了,但二当家那条腿眼见是保不住。

  议事厅内刚刚是一片急乱,待华轩赶来,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大当家的身上,全等着他拿主意做决断,一时间竟谁也没注意大当家身后,那穿一身红缎衣的女子。

  她清洌洌的声音响起来,围在二当家身边的众山匪才都猛地回过头来。

  “让开,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白马山和松涂县系杜撰

  大家可以去了解一下滇南抗战的历史,拒敌于国门之外,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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