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约（二）
叶成渝如往常一样，拿着吃的出来救济灾民的时候，突然发现今日的气氛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那些人并没有聚过来争先恐后的抢他手里的吃的，反而都离他有些距离，而且眼神中带着警惕。
他不由得有些懵，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自己的东西有问题，他们吃坏了肚子，来找自己算账？
不应该啊，这些吃的闻着都没事，而且阿三也是吃了的，没见他有什么异常。
“就是他们，我亲眼看见活菩萨被他们绑走的！”突然有人指着他说道。
叶成渝愣了愣，只听又有几个附和的声音说：“对，我也看见了！”
“早就说他们从那府衙里出来，怎么会是什么好人，这几日怕不是来打探情报的。”
“就是，我说他们怎么会怎么好心送我们吃食，原来竟是为了打探活菩萨的下落。”
“我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因为点小恩小惠就觉得他同那些人不一样，呸。”
“若真想帮我们，怎么会每次只给这一点吃的让我们抢，多半只是看热闹。”
人们越说越激动，叶成渝连忙解释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活菩萨，你们都被骗了，那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听到这话，众人更加激愤：“胡说，那明明是天降的菩萨！”
“就是，他发给我们多少吃食了！”
“我不是也给了吗？”叶成渝见状说道。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口的声讨之中。
“你那本来就是应给我们的，从扣着的本来是我们的粮食中分出一小部分给我们，还要我们感恩戴德，你们才不要脸！”
“我没有！”叶成渝争辩道，可他的声音在人潮里，就像一滴水在湖里那样。没人听他的解释，没人听他说的话。每个人都坚信着他们自己心中认定的事实。
月姑娘见他深夜才归，而且比前几次更狼狈，脸上都挂了彩，就知外面的人没少为难。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回到房间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连招呼都没打。
阿三端出特意给他留的饭菜，问道：“公子怎么回来的这般迟？”
“从外面逛了逛，一时忘了时间。”他闷声道，对着那碗饭愣了会神，突然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扒着吃。
月姑娘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问道：“公子承认自己输了？”
叶成渝咽下嘴里的饭，胡乱用袖子摸了摸嘴，讪讪道：“还不算吧，姑娘又没规定时间。”
“哦？这么说，公子还对他们抱有期许了？”月姑娘好整以暇的问。
叶成渝顿了顿，说道：“那些人只是暂时被那活菩萨蒙蔽，只要把失踪的人找回来，误会自然就澄清了。”
“未必吧。”月姑娘轻飘飘的说，“公子信心满满，当心摔得更狠。”
“姑娘可找到那些失踪之人的下落了？”他没再说什么，而是问了个别的问题。
“自然是找到了。叶公子还想救他们？”
“当然想，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可这些人如此对你，你便一点不怨？我若是公子，干脆拍屁股走人。”
“他们只是受人蒙骗，说到底，也是受害者。”
月姑娘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将人找回来，他们还是如此，公子可要愿赌服输。”
“好。”叶成渝点头道。
阿三找来了药酒，说道：“公子一会没事，稍微擦一下。”
叶成渝拿起药酒，还是不解的问：“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昨日已经防范了，特意找的小路，怎么还会有人看见？”
“公子当真觉得我们动静那么大，能没人知道？”月姑娘冷笑两声，“他们昨日便有人已经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当然就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那姑娘还同我说什么怕知府算计我，反正到最后都瞒不住。”
“我只是把结果告知公子。同时，我也告诉公子，不必对他们存太大期望。他们昨日知道，但不敢阻拦，今日却向你发难，明显是知道你不会对他们下手，捡着软柿子捏。便是他们发难，也是为着活菩萨给他们的那点口粮，并非为他抱不公。他们惧你怕你，自然不敢把你如何。可你自己非要表现的人人可欺的样子，便莫怪旁人都来踩你一脚。”
叶成渝张了张嘴，想了想，沉声道：“民不与官斗，他们不敢，也很正常。”
“欺软怕硬自私自利，同这知府有何区别？他们同那贪官的差距，也不过是有没有那顶乌纱帽罢了。”
“姑娘为何总将人往坏处想？”
“他们做的事，便不会让我往好处想。”
“姑娘未免太武断了。”叶成渝皱眉道。
“那就用事实说话吧。明日，我们前去救人，等到人救回来后，公子便知道，这些人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了。”
“好。那些人在何处？”叶成渝问道。
“采石场。”
“采石场？”
“离此处倒是不远，快马加鞭只需半天。那活菩萨将人哄骗到自己的宅子迷晕后，接手的人便将人拉去了附近的一处采石场。而负责这片采石场的，正是目前戍守边关的玄奇军。”
“玄奇军？”叶成渝觉得耳熟，“方将军麾下？”
“正是，驻守此地的，是方将军的左膀右臂张明远张校尉。他们刚吃了长败仗，正是缺人的时候。”
“那也不能如此招人吧？”
“张校尉或许事先也不知这些人是被骗来的，而且，他也没让这些人真的去前线。如今，周国步步紧逼，想来，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吧。”月姑娘叹了口气，“边境血雨腥风，境内歌舞升平，都是无奈之举。”
叶成渝闻言低头没说出话来。是啊，临近边境，他们却丝毫没感受到在打仗的紧张感，更别说再往里走些，百姓怕是都不知道边关战事。
战事吃紧，边关却无人可用。国门失守，到时就不是几家几个镇子受影响，而是全国百姓都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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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有些懵，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自己的东西有问题，他们吃坏了肚子，来找自己算账？
不应该啊，这些吃的闻着都没事，而且阿三也是吃了的，没见他有什么异常。
“就是他们，我亲眼看见活菩萨被他们绑走的！”突然有人指着他说道。
叶成渝愣了愣，只听又有几个附和的声音说：“对，我也看见了！”
“早就说他们从那府衙里出来，怎么会是什么好人，这几日怕不是来打探情报的。”
“就是，我说他们怎么会怎么好心送我们吃食，原来竟是为了打探活菩萨的下落。”
“我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因为点小恩小惠就觉得他同那些人不一样，呸。”
“若真想帮我们，怎么会每次只给这一点吃的让我们抢，多半只是看热闹。”
人们越说越激动，叶成渝连忙解释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活菩萨，你们都被骗了，那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听到这话，众人更加激愤：“胡说，那明明是天降的菩萨！”
“就是，他发给我们多少吃食了！”
“我不是也给了吗？”叶成渝见状说道。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口的声讨之中。
“你那本来就是应给我们的，从扣着的本来是我们的粮食中分出一小部分给我们，还要我们感恩戴德，你们才不要脸！”
“我没有！”叶成渝争辩道，可他的声音在人潮里，就像一滴水在湖里那样。没人听他的解释，没人听他说的话。每个人都坚信着他们自己心中认定的事实。
月姑娘见他深夜才归，而且比前几次更狼狈，脸上都挂了彩，就知外面的人没少为难。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回到房间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连招呼都没打。
阿三端出特意给他留的饭菜，问道：“公子怎么回来的这般迟？”
“从外面逛了逛，一时忘了时间。”他闷声道，对着那碗饭愣了会神，突然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扒着吃。
月姑娘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问道：“公子承认自己输了？”
叶成渝咽下嘴里的饭，胡乱用袖子摸了摸嘴，讪讪道：“还不算吧，姑娘又没规定时间。”
“哦？这么说，公子还对他们抱有期许了？”月姑娘好整以暇的问。
叶成渝顿了顿，说道：“那些人只是暂时被那活菩萨蒙蔽，只要把失踪的人找回来，误会自然就澄清了。”
“未必吧。”月姑娘轻飘飘的说，“公子信心满满，当心摔得更狠。”
“姑娘可找到那些失踪之人的下落了？”他没再说什么，而是问了个别的问题。
“自然是找到了。叶公子还想救他们？”
“当然想，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可这些人如此对你，你便一点不怨？我若是公子，干脆拍屁股走人。”
“他们只是受人蒙骗，说到底，也是受害者。”
月姑娘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将人找回来，他们还是如此，公子可要愿赌服输。”
“好。”叶成渝点头道。
阿三找来了药酒，说道：“公子一会没事，稍微擦一下。”
叶成渝拿起药酒，还是不解的问：“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昨日已经防范了，特意找的小路，怎么还会有人看见？”
“公子当真觉得我们动静那么大，能没人知道？”月姑娘冷笑两声，“他们昨日便有人已经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当然就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那姑娘还同我说什么怕知府算计我，反正到最后都瞒不住。”
“我只是把结果告知公子。同时，我也告诉公子，不必对他们存太大期望。他们昨日知道，但不敢阻拦，今日却向你发难，明显是知道你不会对他们下手，捡着软柿子捏。便是他们发难，也是为着活菩萨给他们的那点口粮，并非为他抱不公。他们惧你怕你，自然不敢把你如何。可你自己非要表现的人人可欺的样子，便莫怪旁人都来踩你一脚。”
叶成渝张了张嘴，想了想，沉声道：“民不与官斗，他们不敢，也很正常。”
“欺软怕硬自私自利，同这知府有何区别？他们同那贪官的差距，也不过是有没有那顶乌纱帽罢了。”
“姑娘为何总将人往坏处想？”
“他们做的事，便不会让我往好处想。”
“姑娘未免太武断了。”叶成渝皱眉道。
“那就用事实说话吧。明日，我们前去救人，等到人救回来后，公子便知道，这些人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了。”
“好。那些人在何处？”叶成渝问道。
“采石场。”
“采石场？”
“离此处倒是不远，快马加鞭只需半天。那活菩萨将人哄骗到自己的宅子迷晕后，接手的人便将人拉去了附近的一处采石场。而负责这片采石场的，正是目前戍守边关的玄奇军。”
“玄奇军？”叶成渝觉得耳熟，“方将军麾下？”
“正是，驻守此地的，是方将军的左膀右臂张明远张校尉。他们刚吃了长败仗，正是缺人的时候。”
“那也不能如此招人吧？”
“张校尉或许事先也不知这些人是被骗来的，而且，他也没让这些人真的去前线。如今，周国步步紧逼，想来，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吧。”月姑娘叹了口气，“边境血雨腥风，境内歌舞升平，都是无奈之举。”
叶成渝闻言低头没说出话来。是啊，临近边境，他们却丝毫没感受到在打仗的紧张感，更别说再往里走些，百姓怕是都不知道边关战事。
战事吃紧，边关却无人可用。国门失守，到时就不是几家几个镇子受影响，而是全国百姓都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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