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赏花会_古代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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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赏花会

  因为三丫闹了这么一通,连续好几天周家的气氛都不好,王艳时时默默垂泪,周老二虽表面上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周颐不止一次私下里听见他深深的叹气。

  子女都是父母的债,即便时候王艳和周老二再怎么忽视过这几个女儿,但心底哪能不疼!

  这样的情况周颐也没法子,只盼着时间能抚平一切吧。

  时间在周颐埋头苦读中度过,一不留神就到了二月,白鹿院又热闹了起来,因为一年一度的县试又要开始了。

  杨不凡和他的万年跟班来找周颐。

  “周颐,你说我这次能考过童生吗?”杨不凡这几年身子越发肥嫩,一张胖脸把眼睛都要挤没了,他苦恼的样子到惹得周颐有些不厚道的想笑。周颐咳了咳:“不要紧张,发挥出你自己平时的水平就行了。”他拍了拍杨不凡的肩膀,那五花肉一样的触感哦,软绵绵的,周颐一个没忍住下手捏了捏。嗯,肥嫩,厚实

  ,可以杀了!

  “周颐,你怎么也这样呢!”杨不凡哀怨的着周颐,他长得越发胖,和他爹简直一般无二,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对他上下其手,简直烦死了。

  周颐被说的脸色一红,咳了咳,故作正经道:“不凡,你该少吃一点儿了。”这到不是他打趣杨不凡,而是太肥了对身体终究不好。

  杨不凡哀怨的叹了口气:“哎,我也想瘦啊,可是一想起那么多美食等着我去品尝,就觉得瘦与胖也无所谓了,周颐,你难道不觉得这世上唯美食与美女不可辜负吗!”

  “咳咳咳……”周颐被他说的连声咳嗽,平复了后才无语的着他:“没想到你的思想境界倒是高!”年纪就有色胚的趋势。吴起坐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杨不凡和周颐说话的时候他就静静听着。他现在当然不像时候那么哭了,脸上倒时常挂着浅笑,年龄不大却已有了几分陌上少年的气质

  。“估计这回我考上童生是悬了,但哭包和孙竺主倒是有几分把握。”哭包是杨不凡给吴起起的绰号,即便人家现在不哭了,这绰号还被杨不凡时常挂在嘴边。吴起听着杨不

  凡叫他哭包,也不反驳,只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我上次见孙竺主了,他是不是学的很刻苦?”自那次见到孙竺主后,后面不知道是他躲着周颐还是怎么的,就在一个院里,愣是没有碰到过。杨不凡一拍大腿,语气激动道:“可不是,那家伙学起来简直不是人,反正在院里我就没见他有放下本的时候,估计在家里也一样,怕是晚上也要读到很晚,天天见着

  他,那双眼睛就跟兔子似的,我着就得慌!哎,我他都快魔怔了!你说是吧,哭包。”末了还不忘向吴起佐证。

  吴起点点头,“竺主确实很用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你快得了吧,那连命都不要的劲头,还值得你学呢,快把这心思卸下,要是你也学他那般,你就……你就不许再跟在我身边了!”

  吴起嗯一声,顺从的说道:“我知道,不凡哥哥,我也没那么大的毅力。”

  杨不凡听了这才放心,现在哭包这样多好,要是弄得跟孙竺主那样整天跟兔子似的有什么好的。周颐听了心下怆然,不难出,孙竺主的家庭条件是很清贫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竺主想要通过读出人头地,自然要下一番苦功夫,但他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周颐

  担心物极必反。

  有心想和孙竺主说几句,但依孙竺主对他躲着的姿态,只怕说了他也是不会听的吧。罢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他又有什么权利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呢!

  二月的县试过,杨不凡,吴起,孙竺主都一起考过了。这三个都是周颐的朋友,周颐自然也为他们高兴。

  不过想要考过童生,还要两个月后的府试。

  杨不凡也非常想考过童生,这两个月难得没来骚扰周颐,抱着本苦读。科举这条路实在是太磨人了,希望他们这次都过吧。

  两个月后的府试成绩下来,他们三人果然都过了,杨不凡简直高兴的像疯了一样,兴冲冲的跑来找周颐:“周颐,我考过了,我考过了,我考过童生了,哈哈哈哈……”

  “行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靠上状元了呢!”周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刚刚这死胖子激动的一个劲儿抓着他推搡,只把他弄得头晕眼花。

  杨不凡好久才平复心情:“我也考过童生了呀,只要再考过院试,老子也是秀才了,哈哈哈哈……”

  周颐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那你可得努力了,那么多考过童生的,其中又有多少考过秀才?”

  杨不凡哀怨的了眼周颐:“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嘛,干嘛要戳破我的美梦!”

  “你也知道是梦呢!不过你脑子好使,努力一点儿,考过秀才还是有希望的。”周颐还是给了这胖子一些鼓励。

  杨不凡本身就是乐天派的,听周颐这么一说,马上又高兴起来:“我当然知道,这次我爹非要给我办酒席,周颐,我们是兄弟,你可一定要来。”

  周颐点点头,“我自然会来,不过你不打算等院试考过了再办吗?万一过了呢!”

  杨不凡丢给周颐一个白眼:“你这是糊弄傻子呢,我是什么样的水平自个儿能不知道吗!”

  这时郑知恰好经过,他哈哈笑两声,戏谑的对杨不凡说道:“胖子,没想到你也考过府试了,不容易啊,恭喜恭喜哟!”

  这两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对头,凑到一起就不是吵嘴就是干架,杨不凡一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就气的鬼火冒,将手捏的嘎吱响,“你是想打架吗?”

  “哟,你还敢打我啊,告诉你,我可是秀才公,你一个白身打了我,到时候我就把你告到衙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郑知一扬脑袋,故意气杨不凡。“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等着,老子这次一定要考过院试,不就是一个秀才吗,到时候我一定把你揍得趴在地上喊我爷爷!”杨不凡简直要气的发疯,但对郑知又没辙,

  只好放嘴炮。

  “啧啧……”郑知将杨不凡上下打量了一眼,“就你,还想考过秀才,等下辈子吧!”“这狗娘养的,老子忍不住了,今儿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杨不凡说着就要扑上去。被周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行了,人家说你几句你就跳脚,不是正让他得逞吗,你

  要是有志气,就好好读,考个秀才给他。”周颐的话让杨不凡冷静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说道,“周颐,你说的对,我不能和这个人一般见识,你等着吧,郑人,我一定会考过秀才的。”说完对周颐道了别,气

  哄哄的走了。

  郑知瘪了瘪嘴:“你倒是对他护得紧。”

  周颐笑笑:“谁让他是我朋友呢!”

  郑知听了,嘴巴嗫喏了几下,“我……我就不是你朋友吗?”

  周颐听了在心里暗笑,“你不是一直当我对手吗。”

  “那……那对手也可以是朋友啊,你……你还算不错,比我也就差了那么一点儿,有资格当我朋友。”郑知望着天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当我朋友,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周颐点点头,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这句话却惹的郑知像炸了毛的猫:“谁说我想当你的朋友了,是你想要和我当朋友好吗!”周颐快被他整的笑死了,面上却一片疑惑,“是这样吗?”周颐深深觉得郑知别扭的性子就像一个活宝,自己不知坑过他多少回,这家伙每次还是记吃不记打的找上来,大

  大的娱乐了他的院生活。

  “怎么不是这样啦?你气死我了……”郑知被周颐气的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只是走了十几步又停下了,不放心的回头:“喂,周颐,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周颐知道再逗下去这子真要炸毛了,便点点头:“当然是。”

  “算你识时务!”不管怎样,郑知都要在嘴巴上占些便宜,哼了一声,仰着头走了。

  周颐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家伙的别扭简直到了资深境界。他噙着笑到了韩府,韩相如正在等他吃饭。

  “何事如此开怀?”韩相如问周颐。

  周颐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和一个有趣的家伙说了些话而已”扫一眼桌子,发现全是他吃的菜,周颐惊喜道:“老师,你对我真好。”

  韩相如受不了他的肉麻:“吃你的吧,饭桌上话还这么多。”

  周颐吃的很开心,韩府的厨子真是不错呀,什么时候也得寻摸一个厨娘了,左右现在家里有了钱,也该让王艳歇歇。

  吃完了饭,韩相如净手,下人照例将香皂拿了上来。

  周颐着韩相如净手完后,笑眯眯的问:“老师,这香皂不错吧。”

  韩相如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在奇巧淫技方面倒有些天赋!”

  “老师,这怎么能算是奇巧淫技呢!你这的一块香皂,里面藏了多大的商机!”周颐说道。韩相如用手帕擦了擦手,“在我面前说这些倒是没什么,要是别人面前,你可千万别说这些,那些念念木了的傻子满嘴的天地君恩师,祖宗规矩,商贾手工都是贱业,别

  给你自己找不痛快!”

  周颐忙恭维道:“老师,我不是知道你开明才说这些的吗,你我像是那么没轻重的人吗?”

  韩相如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有多稳重呢!”呷了一口茶,坐下后整了整脸色:“你那作坊盈利不少,没想着扩大规模?”周颐摇了摇头:“老师,贪心不足蛇吞象,有多大的碗就舀多少饭,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现在我就是一个的秀才,要不是背后有您这么一个大儒老师,这点儿规模我

  都不敢开!”

  韩相如听了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被浮利遮住眼,知斤两,到不算太蠢!”

  周颐听了大感委屈:“岂止是不蠢,简直是聪明到头了好吗,老师,你见过像我这么知进退的人吗!”“啪……”韩相如忍无可忍的用扇子在周颐头上啪的一下打下:“再敢胡咧咧说这些大话,我不揍死你!”韩相如以前当院长的时候,多仙风道骨的一人儿啊,虽然嘴巴有些刻薄,但一直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可自从收了周颐这个弟子,发现所有的涵养都没用了,这子整天满嘴口花花,言语打击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这也使得韩相如动用扇

  子的频率越来越高。

  周颐摸了摸脑袋,刚刚那些可真有些疼,“老师,我开玩笑呢,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您老可真不经逗……”

  “逗什么,逗什么,为师是你能逗的吗?”韩相如一连在周颐身上不停的敲打。

  “老师,老师,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说了……”揍得周颐连连告饶。

  韩管家在外面听着饭厅里面热闹的气氛,呵呵呵笑个不停,周少爷真是老爷的开心果啊!

  “行啦,去梳洗一下吧,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韩相如停止了体罚,不过一瞧周颐经过刚刚的蹂躏后,弄得衣衫凌乱,连头发都散开了,不禁一乐。

  周颐束了束发,不乐意道:“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尊重,我不就是开点儿顽笑,你也上纲上线的。”“你以为揍你不要力气了,想要少挨些打,就给我管住你那张破嘴!”韩相如也发愁,虽然他知道周颐有分寸,也只在他面前滑舌。不过要是他不多加管教,让这子说惯

  了,以后在别人面前也这么没正形那就好了!

  周颐一听,一溜烟跑了,不一会儿外间就传来他的声音:“韩爷爷,快给我找点儿膏药,我快被老师打死啦!”

  韩相如听的眼睛一抽,使了多大的力度他还能不清楚?没脸没皮的子。

  没一会儿,周颐收拾清爽进来了,韩相如哟一声:“没擦药膏呢?”

  周颐摇摇头,讨好的笑道:“老师你对我就是轻飘飘的摸了几下,哪能用得着擦药膏!”

  “那你刚刚胡咧咧啥?”韩相如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好玩儿的,说着好玩儿的,老师你大人不记人过,就当没听到罢……”

  “算了,要是和你计较,为师只怕要短命十年,走吧。”韩相如站起来。

  “去哪儿?”周颐疑惑,今天的课业还没完成呢。“潘老头儿的夫人带着他大儿媳和几个孙女来了广安,陪着那丫头治病,他那夫人开了个赏花会,邀请了广安县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家,许多青年才俊和妙龄少女也会去,

  潘老头儿特意嘱咐我把你带上。”

  ha周颐有一瞬间的懵圈,啥赏花会呀,不就是变相的相亲会吗,“老师,我去不合适吧?”他毛都没长齐呢,去了能干啥?

  韩相如撇他一眼:“你就是去凑个人数,又不要你干什么。”

  虽然凑人头让他有些不服气,但左右不过是去花,吃吃饭罢了,兴许还有美人儿可以,这么一想,倒也的确没什么。

  由于韩府到潘府根本就没几步,师徒俩便没坐马车,带着下人礼物溜溜达达的到了潘府外。

  正是四月芳菲天,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周颐一出屋子外就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么好的天气真适合踏春啊。

  广安别就是一个郡县,可这里出的人物着实不少,朝堂上许多为官之人,寻根落叶的话,都和广安县扯得上关系。就像潘思勰,许久以前祖上就是广安县的,只是后来因为战乱迁走了,现在也算落叶归根。周颐听韩相如说,潘思勰觉得广安县人杰地灵,是潘家的根,正打算将先辈们

  迁过来,让他们和祖先在一起。

  周颐猜测,这场赏花会可能和这个也有关系。毕竟那些事都太久远了,现在要把祖坟迁回来可不是一件事。

  若他真的打算落根在广安县,那县里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确实需要交往。

  想着想着,就到了潘府大门外。

  周颐一,咋舌不已,可真热闹啊,门口的人络绎不绝,周颐还见了县令李伯雍往里走的身影。

  也是,潘思勰好歹是帝师退下来的,几个儿子都在朝廷当官,李伯雍怎敢怠慢!

  周颐跟着韩相如进了潘府,潘思勰也在待客,他边上还站着一个眉眼和善的老太太,身上自有一股气势,样子应该就是潘老夫人无疑了。

  周颐本以为来了可以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的,谁知人家男客女客根本就没招待在一处。

  那些太太夫人们由潘老夫人和她的大儿媳招呼在后院,而潘思勰则和管家将男客招待在前院。

  周颐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吃吃喝喝,顺便听着周围的“青年才俊”们吹牛。

  什么杏花楼的姑娘不如怡春院的啦,什么府城那里又出了好听的曲啦,谁谁谁又娶了什么样国色的妾啦……反正就是一群雄性激素爆棚的伙们开启的日常聊天模式。

  周颐倒也听的兴味盎然。

  “这位兄弟,为何独自一人吃酒,不与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正当周颐听的兴起的时候,一位摇着扇子的年轻伙站在了他的面前。

  周颐笑笑:“我嘴笨,不知该说什么,免得冲撞了各位!”“兄弟何必谦虚,不知令尊姓甚名谁?”年轻公子听周颐这么一说,脸上带了些疑惑,他本来是从京城那边回来不久,不过这广安县有名有姓的公子他也结交的差不多了

  ,只是从未见过周颐。

  但能进潘府的想必都不是无名之辈,这才上来打听一番。

  “我父亲名周收。”周颐平静答道,人家要名字就给他名字好了。

  “周收?”年轻公子蹙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广安县有这么个人物。其实下湾村的作坊出产的香皂肥皂还有口红早就在广安县打响了名气。周老二有周颐这么一个潜力巨大的秀才儿子,又经营着下湾村作坊,在广安县已经算得上一个人物,只是传出去的要么是周老二,要么是周二哥,他的大名倒没多少人提

  起。故此这位年轻公子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是谁来。“王公子,这位可是我们县里大名鼎鼎的神童周颐。别人家年纪,去年就考过了院试案首啦,和我们这些废材自然没什么说的。”接话的一位年轻男子打着酒气说

  道,只是里面的酸味怎么也遮不住,估计又是一个被家长揪着耳朵听周颐这个别人家孩子事迹的倒霉孩子。

  周颐拱拱手:“实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望诸位海涵。”

  那打着酒气的公子还以为周颐会和他争论一番,谁想周颐不接招,害他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趣的切了一声,又转回去拉着旁人喝酒了。

  王公子恍然大悟的对周颐说道:“不知道竟是周秀才,在下失礼了。听大伯在家中常提起你,我也神交已久,没想到竟是见面不识!”

  周颐笑笑:“公子的大伯,莫非是王举人?”

  王公子喜道:“正是。”

  周颐明了,这就是那个老爹在当侍郎的王公子了。

  王公子似乎对周颐很感兴趣,竟直接坐在他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说了一会儿,王公子忽然神神秘秘道:“周秀才,你知道这潘府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周颐不解:“难道不是潘老?”毕竟人家是两朝帝师,怎么着也应该很有名吧。

  王公子摇摇头:“非也,非也,潘家最有名的是他们家的姑娘,个个都是美若天仙,而且琴棋画无一不通,在京城名气大的很。”

  周颐听了好笑,开始这王公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害周颐还以为这家伙是什么正经人呢,没想到说着说着还是说到姑娘上去了。

  “你怎知道人家长得美若天仙,养在深闺中的姑娘们,应该不容易见到吧。”周颐疑惑。

  “姑娘们自然不会轻易抛头露面,不过潘府素来喜欢办些赏花会,一来二去的,怎么着也会见一两回嘛!”王公子给了周颐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周颐听了,点点头,表示了解。周葭他就见过一面,虽然性格不敢恭维,不过样子确实不错,但美若天仙也言过其实了吧。

  周颐只当是众人口口相传的夸大,无甚兴趣的附和了王公子几句,专心致志的吃起菜来。

  王公子见和周颐没有共同话题,想到他一个毛孩子确实还不懂这些,说了几句也就告辞了。

  潘府后院。

  经过神医整治的潘葭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在这样暖和的日子里,也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吃吃茶,聊聊天了。

  潘家几枝金花招待了同龄客人后,坐在一起说话。

  潘葭是大房的孩子,她还有一个嫡姐潘璐,庶姐潘怡,这次都一起跟着马氏和潘老夫人来了。潘葭瞧了一眼她对面的女孩儿,和她差不多年岁大,是二房的嫡女,叫潘思。潘葭开口:“思姐,你不好好在京城当你的大家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潘家老大前年到

  了府城当官,老二则继续在京城,故此一问。叫潘思的女孩儿容貌艳丽,大眼睛高鼻梁,闻言微微一笑:“祖父致仕后,便从京城回到了府城,以前日日常伴祖父祖母左右,现在乍一分开,想念的紧,便央着父亲母亲

  将我送到府城陪伴他们,谁知祖父竟陪你来了广安治病,我自然是跟着来了。”

  “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潘葭撇了撇嘴。

  “葭儿……”潘璐对着潘葭摇了摇头,对潘思道歉:“思妹妹,你别和葭儿一般见识,她被家里人宠坏了。”

  潘思摇了摇头,笑笑:“都是姐妹,有什么见识不见识的。”她自然不会和潘葭一般见识,和一个蠢货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这时忽然有姑娘附在潘璐的耳边说道:“听说前院来了许多青年才俊,璐妹妹我们去吧!”

  潘璐迟疑,“这不好吧?”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隔着老远望一眼,这也是这种会茶话会的潜规则了,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不过她们姐妹是主人,自然要做足姿态。

  “这有什么,我们隔着假山远远的一眼就回来,不会出事的。”姑娘们附和道。

  潘璐“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领着一众姐们向挨近前院的假山处走去。

  潘思神色一动,起身跟在了后面,潘葭嘀咕一句:“一些臭男人有什么可的。”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庶姐潘怡,不耐烦道:“你不去?”

  潘怡瑟缩着摇了摇头。

  潘葭不想和这个庶姐单独呆在一块儿,还是起身站了起来。

  “哎哎哎……有姑娘我们呢!”前院的公子们被躲在假山后面的姐们时不时悄悄上一眼,只是那假山却也无法将人遮严密,这边自然有人发现了。

  “咳咳咳……”刚刚还不停开黄腔聊青楼的公子们这会儿忽然就正经了起来,一个个轻摇薄扇,开口吟起诗来,端的是风度翩翩。

  周颐:“……”他能说什么呢!

  对这种孔雀开屏求关注的事情他没有兴趣,便自顾自埋头吃菜,嗯,潘府这厨子比韩府的还好,好吃。

  王公子瞥到周颐像猪一样不停的吃吃喝喝,嘴角一抽,不过又一想,也是,这秀才还的很呢,啥都不懂。别人都在吟诗作对,畅快交谈,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大吃大喝,自然醒目得很。韩相如和潘思勰一众人坐在一起,见着弟子那样子,嘴角抽了抽,来的时候不是才吃完饭

  吗,怎么到了这儿还是像个难民一样。

  旁边有人笑呵呵的打趣道:“韩老的这个弟子当真有趣的紧,少年人心性,呵呵呵……”别韩相如平常一副嫌弃周颐嫌弃的要死的模样,其实他对这个弟子可相当满意,自己说可以,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得,闻言板着脸道:“有趣倒是无从说起,只是不太蠢

  就是了。”

  这话说的,十岁就拿到了院试案首的人,在韩相如这里就得了一个不太蠢的评价,那他们家里那些子是什么,蠢笨如猪吗!

  潘思勰知道韩相如对周颐的重,闻言笑着岔开话题:“我们谈我们的,他们少年人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的样子不光韩相如这些大人见了,对面的那些姑娘自然也见了,有人就笑道:“那个少年郎当真有趣的紧,你,人家都在一起聊天,就他一个人吃东西。”

  潘葭了一眼,鄙夷的说道:“那子粗俗不堪的很。”

  潘思见着一直盯着周颐瞧,只是他始终埋着头,不敢确认,闻言便问:“葭妹妹,那人你认识吗?”

  潘葭闻言板了脸,“我怎么会认识如此不堪的子。”

  正巧这时周颐吃饱喝足了,抬起头来擦嘴。

  是他!潘思一见他的样子就确定了,虽然现在样子稚嫩,但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无疑。

  她抓着潘葭的手焦急的问:“那人可叫周颐?”

  “你怎么知道?”潘葭疑惑的问,潘思一贯都是沉静内敛的性子,刚才情绪波动这样大,着实可疑。不光潘葭疑惑,了解她性子的潘璐也定定的着潘思。潘思忙松开握着潘葭的手,知道自己心急了,平复了心情,找了一个借口:“没什么,我就是在听爷爷说起过今年的府城案首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还是韩老的弟子,有些好

  奇罢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说他就是那个院试案首!”不得不说,潘葭还是很敏锐的,她直直盯着潘思。

  潘思笑一声:“那里不就是他一个人只有十岁大吗?”

  潘葭闻言不再问了,只轻蔑的说道:“不过是个会做文章的酸秀才罢了,有甚值得稀罕的!”

  潘思笑笑,也不反驳潘葭的话,心里却对潘葭的愚蠢同样轻蔑不已。

  隔着老远的假山发生的事情周颐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吃好喝好后,又在前院到处溜达着赏了一会儿花,等到日头西下,这个赏花会终于结束。

  周颐也和韩相如从潘府告辞。

  走到韩府门口的时候,周颐向韩相如道别:“老师,今天时间完了,那我先回家了。”

  韩相如哼一声,“先跟我进来。”

  周颐不知道韩相如要干什么,跟着韩相如进了大门。周颐刚一踏进大门,韩相如就喊道:“韩忠,把门给我关了。”“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嗯……”门一关,韩相如对着周颐就是一顿狂揍。打完了,也神清气爽了,对着下人道:“开门吧”然后又着周颐:“滚吧,见你就心烦,老夫的

  面子都被你丢光了。”韩相如本就没下力气,周颐也挨惯了,跟玩儿似的,完全不在意,只扯了扯刚刚又被弄乱了的衣衫:“老师,下次你再打我的时候,麻烦跟我说一声,您,这衣服又弄

  乱了……”

  “你……”韩相如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不知道哪儿来的你这么没皮没脸的家伙,好歹也是一个秀才,装装样子不行吗?”

  “老师,不是你说的让我去凑人头的吗,那些家伙就聊青楼姑娘们,我也没话题和他们可聊啊,不吃饭干什么!”周颐摊摊手。

  “照理说你也到了少年知慕的年纪了,怎么,你对姑娘们就没兴趣?”韩相如颇有兴趣的问道。

  古人在男女一事上实在早熟的可怕,放现代,他这个年纪,才读学四年级呢,和姑娘们拉拉手都要被家长们怀疑早恋,如防洪水猛兽一样。

  可这里,韩相如这么一个老头儿就开始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周颐翻了个白眼:“老师,我还呢,你也别这么早给我张罗媳妇儿,我说了,要等进士及第的时候再考虑终身大事!”

  韩相如脸迅速板起:“我也说了,你的事老夫操心不着,和你父母说去,滚吧!”哼了一声便转身回屋里了。

  周颐心下嘀咕,说管不着,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次试探他。

  周颐拍拍屁股回了家。

  今年的天气仿佛提前进入了酷暑,刚刚五月(农历),知了却叫个不停。周颐从院出来,擦了擦身上的汗。

  “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这么热了?”走到街上,不停的有人抱怨天气太热,行人也不多。

  周颐心下并不轻松,这天气太诡异了,而且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下雨,昨天周老二打井水的时候,那井里竟然咕咚咕咚的朝外冒泡。

  一切的一切,都在预兆着旱灾的来临。周颐有心忡忡的走着,但愿是他想多了,若真的来一场大旱,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而且大旱之后常常伴有大涝,关键是在这个卫生条件低下的古代,大涝之后更会瘟疫

  盛行,如此一来,老百姓只怕真的没有活路了。

  走着走着,他面前突然掉下了一块手帕。

  “嗯?”周颐刚刚想的太入神,差点就一脚踩上去了,他向前去,发现前面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正被丫鬟厮簇拥着。

  这手帕一质量就不菲,八成是那位姐丢下的,正想捡起来还给她,刚要伸出手又顿住了。

  这里可比不得后世,手帕是极为私密之物,男女大防不是说着玩儿的,自己一个陌生男子捡到了,对姑娘家的清誉也不好。而且周颐后世那些电视剧多了,万一人上他年轻有为,哭哭啼啼的说毁了她的清誉,要嫁给他怎么办?遇到一个好的还好,要是遇到一个像潘葭那样的女子,那他还

  活不活了?

  好吧,周颐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脑补是病啊!

  不过这帕子还真不能捡,周颐轻笑一声,绕着帕子走开,谁捡谁捡去吧,说不定还会成全一段佳话呢!

  “哎呀,我的手帕呢?”刚走没几步,一个娇俏中带着点儿惊慌的声音响起。

  “姐,怎么了?”又一个声音问。

  “我的手帕丢了,杏儿,你见我的手帕了吗?”那姐的声音又问。

  杏儿摇摇头:“定是掉在我们走过的路上了,姐,要回去找吗?”

  姐说:“那是我娘送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块手帕,自然要找。”

  杏儿点点头,招呼着众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姐找帕子。”

  “是”于是一群人又往回走。周颐只当作没听见,反正帕子就在不远处,他们往回走几步就能见了。和一群人对面走过的时候,那戴着面纱的姐竟然直直的问周颐:“这位公子,你可否见一条黄

  色的手帕?”

  周颐心里一动,这大街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问他?

  摇了摇头:“抱歉,没有见。”

  戴着面纱的姑娘还要说话,一位男子突然拿着手帕走到众人跟前:“这位姑娘,你找的是否是这条手帕?”

  女子一愣,怎会,她明明是准了丢的,周颐为什么没有捡起来。

  示意丫鬟接过手帕,姑娘对男子伏了伏,“多谢这位大哥。”

  那男子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恭喜姑娘找到手帕,在下告辞!”周颐拱了拱手便径直迈步离开。

  “哎……”女子着周颐的背影出声想叫住,最终还是咬了咬唇。

  “回去吧。”

  “是”一行人打道回府,和周颐就隔了不远,等周颐进了韩府后,姑娘驻足了一会儿。

  杏儿奇怪的问:“姐,你什么呢?”

  “没……没什么。”

  “哦,姐,这帕子我回去就给你洗洗,然后抹上香粉……”杏儿喋喋不休道。

  “烧了吧,脏死了!”姑娘突然冷冰冰道。“啊……”杏儿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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