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升入童子班_古代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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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升入童子班

  给祖宗上坟,在古代也只有家里的男人才有这个资格,周老爷子带着全家大男人男人到了周家墓地,而女眷则只能远远着。

  到了墓地前,便遇到了同样来给祖宗上香的周大爷一家。周老爷子见了周大爷只当没见,两家人面对面走过,却不如路人。周颐对周老爷子与周大爷之间的对错无法评说,毕竟他不了解真实情况,但从他接触大爷一家人来

  说,感觉可比周老爷子好太多了。

  周颐被周老二拉着给啥太祖,高祖,祖父祖母挨个儿磕了头,完了之后,上房的人就回去了。

  周老二自己带着周颐到了他亲奶奶的墓前。烧了纸磕了头之后,周老二在这里站了很久,周颐也默不作声的陪他站着。

  回去的路上,周颐问:“爹,我奶奶是个怎样的人啊?”“你奶奶……”周老二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许久才出声:“我只记得你奶奶常年皱着眉,她活的并不快活。”他没给周颐说的是,他和他娘其实一点儿也不亲,他娘整天以泪洗

  面,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时候他想亲近一下娘亲,得到的却是厌恶的眼神。只是这些他并不想说给周颐听。周颐听了点点头他对亲奶奶的心情能理解,毕竟是殷实人家的姐,就算一朝家道中落,恐怕也没吃过什么苦楚,跟着周老爷子到了周家,却是真真掉进了狼窝。但心情

  能理解,不代表她的做法就能认同,都说为母则强,有了周老二这个儿子,但却整天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对周老二又负了什么责呢!

  冬去春来,年后开春,院也开学了。而周颐也正式升入了童子班。

  “自今日起,尔等始习圣人之道,须日日持毅,万不可懈怠……”前方的夫子对着一屋子懵懂的孩童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通劝学篇。

  这些心灵鸡汤周颐在现代的时候早已被荼毒的百毒不浸,所以听着听着就有些昏昏欲睡。好在讲了劝学篇之后,夫子终于甩出了干货:“现在给你们讲讲举业内容,尔等须先学习四即《大学》、《中庸》、《论语》、《孟子》附注疏,然后习五经,《诗经》,《周易》,《尚》,《礼记》,《春秋左传》,当然五经并不需要而等尽皆研读,择一本经即可。当这些通读背诵之后,就会开始习举业,也就是学作时文,也称制艺。这习举业是个漫长过程,除非中途弃举,否则一直将延续到你们得中进士登科为止……”夫子扫一眼这些孩童,“院为督促你们念,将童子班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若学习进度快,基础踏实,院例考优秀者就可升入甲班,加快授业进度,也就是说,一个甲班的学生已经在学习八股文了,而丁班的学生还在念四,别你们今天都

  是坐在同一间屋子里,也许过个几年,你们其中有人已经中了秀才,举人,而剩下的却连童生试都未过。”

  一屋子的孩儿被夫子说的都肾上腺加速,即便是孩子,也有攀比之心的,谁乐意着今天还是同一水平的人明天就超过自己了?

  夫子着一屋子憋红了脸的孩:“你们愿意落于人后吗?”

  “不愿意!”几十个嫩嗓子吼起来也是很有威力的,周颐掏了掏耳朵。

  “那就努力吧,十年寒窗,是蹉跎一生,还是金榜题名全你们自己!”

  一个个孩儿被煽动的捏紧了拳头,纷纷在心中立下刻苦学习,早日登科的宏愿。周颐的咋舌,这位夫子和前世那些咆哮着催学生奋进的班主任何其相似啊。夫子眼里带了笑模样,对自己引起的效果非常满意,“那好,我现在就粗浅的给你们讲讲何为时文,时文,即经义之文,流俗谓之八股,格式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

  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夫子洋洋洒洒的讲着,周颐对这方面听的格认真,时不时还记下中重点。

  这对经过了从学到大学无数次考试的周颐来说,听课记笔记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对于古代的学子来说,记笔记似乎并不流行。所以在一干孩童都张着嘴只着夫子的时候,奋笔疾的周颐就格外惹眼了。讲课的夫子名叫马少谦,本是负责童子甲班的八股制艺,因一贯善于鼓动学子情绪,这才被

  院派来升学时做劝学工作。马夫子讲的时候了好几眼周颐,只是周颐顾着记笔记,也没发现夫子在他,倒是郑知发现了夫子的异常,隔着老远去,发现周颐没有听夫子讲课,顿时幸灾乐祸起

  来,哈,周颐,这回你死定了,夫子定会骂死你!马夫子讲完之后,迈步走到还在埋头苦记的周颐旁边,等他写完了将笔记拿起来一,这一着实惊了一番,他刚刚说的话已被分重点条理分明的整合在了一起,让人见

  之便一目了然。而且这字,写的已具有一丝风骨……马夫子打量周颐,见他圆润可,但一双眸子却超乎寻常的平静。

  “怎么想到记这些?”马夫子脸上挂着笑,神色温和的问。

  “我怕忘了,这样岂不是辜负夫子的苦心。”周颐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错。”马夫子闻言笑意更甚,点点头走开了。

  郑知的一脸懵逼,这是什么发展,怎么周颐没听讲,夫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对他和颜悦色的样子?

  刚升入童子班,习课的夫子们都没有正式讲课,只是如马夫子一般说了些劝学的话,介绍了一些院的规矩,这天的课程便结束了。

  之后他们领到了学院下发的四(附注疏各一本)五经一套籍,共计是十三本,当然这是要另外交银子的。

  来任何时候读都要负重啊,领到的将袋涨的鼓鼓的,周颐将袋背在身上,呃,好沉。“喂,周颐,你上课的时候又给夫子灌什么迷魂汤了,你明明就没有听课,夫子为什么还对你笑?”就在周颐吃力的背着向院外走的时候,郑知带着两个厮过来了,

  大少爷就是不一样,他的都被两个厮拿着,自己轻轻松松。

  这万恶的有钱人啊,周颐感叹,眼珠转了转,着郑知笑。

  郑知被他笑得发毛,“你……你笑什么?”

  “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嘛,连我上课的时候做什么都的清清楚楚,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周颐凑上去,一脸戏谑的说道。

  郑知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谁喜欢你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一肚子坏水!”

  “我怎么坏了?”周颐觉得挺冤枉,他虽然喜欢逗逗这个炸毛的猫,但坏还谈不上吧。“你……你……总之你就是坏了!”郑知支支吾吾,他不好说出上次周颐说的把手埋在雪地里后,自己还真的去干了,埋了三天后发现屁用都没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不过

  要是这样说出来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哎,你你这说话的语气,好像我是什么负心薄幸郎似的。”

  “什么意思?”郑知不懂。

  周颐着他懵懂的样儿,决定不再逗他了,“我走了。”

  “喂,周颐……”郑知在后面跳脚,他要和周颐比拼的战还没下呢!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郑知问身边的两个厮。两个厮苦了脸:这怎么和少爷说嘛“少爷,咱们还是别招惹他了,你忘了老爷说的了?”何必呢,每次去招惹人家,都被忽悠的尽吃亏,在院呆了半年,两个厮也知

  道了周颐着包子似的,那内里却是芝麻心,黑乎乎的,常常把他们少爷逗得跟个傻子似的。

  “不行,我一定要和他比比,谁先升入甲班。”郑知一跺脚,一挺胸,气壮山河的说道。

  周颐出了院,“周颐,周颐……”杨不凡站在自家马车旁向他挥手,他的万年跟班吴起照样跟在他的身后。

  “你们还没走?”周颐走上前同两人打招呼。

  “就是啊,我专门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周颐问。

  “我想再去你家玩儿,可以吗?”杨不凡自从上次去过周颐家后,就对那些游戏念念不忘,一直想找机会再去一次。

  “现在这时节可不能出去玩儿,去了也是在屋子里,你真的要去?”周颐问。

  “啊,这样啊,那算了,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去了你家,你还没去过我家呢!”杨不凡一拍巴掌说道。

  “还是算了,我爹要来接我了,以后再说吧。”

  “那好吧。”杨不凡不知怎得对周颐就是有一种天然的听从,见他推辞只得说道。

  “周颐。”这时孙竺主也走了过来,他背上同样背着袋,但的身子比周颐瘦弱多了,被这么一压,感觉他的头都要埋到地下去了。

  周颐着他比以前还苍白的脸颊,皱眉问:“你生病了吗?”

  孙竺主咳了一声:“嗯,有些风寒,不过不打紧。”

  在这个一场感冒就可能要了人命的时代,孙竺主竟然说风寒不打紧,这简直是作死啊,“你过大夫,吃了药了吗?”孙竺主咬着嘴巴不做声,家里为了给他凑束一文钱都没了,哪里还有钱抓药,母亲找了一个土方子给他熬了一碗水,喝下去后也没有什么效果,现在还等着父亲结了工

  钱才能去大夫。

  周颐他这样,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远远的见周老二的马车来了,便对孙竺主说:“你随我一起去城里抓药。”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他拉上了自家马车。

  周颐给周老二说了孙竺主的情况后,周老二也非常赞同,以前他们也穷过,能帮就帮一把吧。

  周颐带着孙竺主去了医馆,让大夫了,又给他抓了一包药,“拿着,刚才大夫说的你也听见了,自己回去让你家人煎给你喝。”

  孙竺主拿着药包红了眼眶,嘴唇蠕动可好一会儿才说出话:“谢谢你,周颐。”

  周颐笑笑,“我们是朋友,这点儿事算什么。”

  “嗯。”孙竺主也笑着点点头。也许是今天的事情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从这天起,在院里,无论是吃饭还是念,孙竺主都喜欢跟在周颐身边,杨不凡孙竺主不顺眼,孙竺主自尊心又极强,两人常

  常一言不合就要呛起来。

  而郑知也会来凑热闹,时不时撩拨一下周颐,然后再被周颐气的跳脚。如此热闹的院生活让周颐在念枯燥之际倒是多了几分乐趣。上了童子班,要学的内容就多多了,现在还在学四,但学习量一点儿也不,学四并不是只要贯通这四本就行了,而是连四的注疏都要一起融会。即便两世为人

  ,周颐一点儿也不敢怠慢。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表,每天严格按照计划表按部就班的执行。在夫子上课之前就将课文预习一遍,通读,联合注疏理解,记下不懂或有疑义的地方,然后在课堂上

  认真听夫子讲课,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夫子,争取每日就将所学弄透彻,下学后自己再复习一遍,将白日所学课程做到流利背诵。

  日复一日,一个月后,周颐已经有了自己的学习节奏,渐渐的得心应手起来,他的表现也被夫子们在眼里,对这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印象都非常好。

  所以在周颐问问题的时候,夫子们就会讲的格外仔细,见他懂了,还会故意讲的深一点,让他自己下去揣摩。

  如此学习了两个月,童子班的第一场考校来了。由于童子班还只学了四,所以考校的内容也只有四,以帖经墨义为主,策问作为加分题。帖经,类似于现代考试的填空题,考校的是学生的基础,这样的考试方式只

  要将本内容记得牢自然不成问题。墨义则相当于现在的简答题,策问则是比前两者更深层次的考试,相当于现在的论述题。院在考校之前已经讲过,此次的出题方式在科举中并不会出现,盖因科举起于前几朝,到了大越朝,竞争日加激烈,这样简单的考试许多学子都能做到,大大超过了规定的录取数量,于是从前朝起,便加大了科举的难度,这种简单的题型已经被正式的科举考试废黜,但对于才开始学习四的孩童们来说,院用这个来考校基础正是合

  适。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背不下来,死了死了,这次我爹肯定要把我捶死。”周颐和孙竺主都在,孙不凡却走来走去,边走边念叨。

  “你有在那里担心的时间,还不如多背点儿,没听夫子说吗,题不难,只要基础扎实,保准能过。”周颐被他走的脑仁疼,说道。

  “可是我没记住啊,怎么办?”杨不凡抓狂,他对院考试过后还要让家长来院认领的做法非常不满,这到时候要是考差了,不就死了么!

  周颐对院的做法也颇为惊奇,这不就是前世万千学生痛恨的家长会么,这白鹭院还真是走在时代的前沿,引领潮流啊。家长会,对于优等生和差等生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地狱的差别,优等生的家长来了,那是来享受别的家长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来了,这样的待遇家长怎么会不欢喜,而差等

  生的家长来了,着自家不争气的崽子排在后面的名次,还有老师拐外抹脚劝解,哪里还有什么脸面,一没了脸面,回去就将自家的崽子捶的哭爹喊娘。周颐前世上学的时候,父亲总在忙,后母也不会参加他的家长会,所以这种待遇他还真没尝过,作为会念的那一撮,得了第一名的时候也会想着要是有父母为他高兴就

  好了,可惜始终没能如愿。

  想到这里,周颐竟有些兴奋,他觉得就算是为了让周老二和王艳高兴,这次考校也要全力以赴。

  这时,郑知溜溜达达的过来了,他昂着头:“周颐,这次考校我一定要考在你前面。”

  周颐将本收起,粲然一笑:“那你可要努力了,因为我决定拿下第一名。”

  “什么,大言不惭,第一名一定是我的。”郑知大声道。这次考校的童子共一百二十名,全部是去年白鹿院招的蒙学孩童升上来的,前届的童子自然不会和刚升上来的菜鸟们同场考校,他们另有考试,不过等这学期学完,分

  了甲乙丙丁之后,那时候不管是哪一届的童子,大家都会被一视同仁了。

  白鹭院的制度虽然能激励人奋进,但着实也很残酷,一些年龄大的老童子眼睁睁着被才入学的新生童子超过,这样的落差没有一点儿心里承受能力只怕都要疯了。

  周颐要考试,全家都紧张了起来,要考试的前一天晚上,王艳就开始忙活开了,要穿什么衣服,要带什么点心,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娘,哪有这么夸张,这只是院里的考,只是检测一下平日所学,又不是科举考试。”周颐无奈。

  “是吗,我过了?”王艳闻言停下手:“这不是你第一次考试,我总有些不放心吗。”

  “没事的,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好了。”周颐拉着王艳坐下,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渐渐鼓了起来。

  “你还是歇息一下,肚子里还有弟弟呢!”周颐担忧。

  “就你操心多,你咋知道就是弟弟了,万一是妹妹呢?”王艳好笑的问。

  “是妹妹就是妹妹呗,都一样。”周颐耸肩。“傻孩子,这咋一样。”王艳摸着肚子,虽然已经有了周颐,但周老二和她都还是想要一个儿子的,若是只有周颐一个,他以后势单力薄的,别受别人欺负,要是有个兄弟

  帮衬就好多了。

  王艳和周老二在孩子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心都已经偏给周颐了,在他们心里,就算生下来的是个儿子,也没法取代周颐的地位。

  考校的这天很快来临,周老二将周颐送到院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考。”

  “嗯,放心吧爹。”周颐举目四望,发现今天来送孩子的家长普遍都拉着孩子细细叮嘱了一番,做着考前动员。一百二十名童子被打乱了坐在一个偌大的考场里,光监考的老师就有八名,每个角落各站一个,还有四名夫子就不停的考场间走来走去,彻底杜绝了一些学生怀着打抄

  的想法。

  周颐拿到试题,帖经五十道,墨义二十道,策问一道,这题量很大了,还要在两个时辰内做出来,要是稍微打下磕巴,时间就不够用了。帖经和墨义自然难不倒周颐,当他把这两类题做完后,时间还剩下一半,后面的策问他好好构思了一下思路,争取不让自己的思维跑的太开,打了草稿后这才开始做题

  。完成后觉得考的还不错。

  成绩要明天才出来,先生们要批改试卷,所以一考完就下学了。

  “周颐,你考的怎么样?我有好多都没记住。”杨不凡懊恼不已。“谁让你平时贪玩的,我可跟你说好,要是你老考不好,到时候分班我们就不会在一起念了。”周颐知道杨不凡脑子其实好使,就是贪玩,他和吴起形成鲜明的对比,吴

  起脑子反应不快,但这孩子能下苦功。

  “啊,那我要努力念了。”杨不凡听周颐这样说,顿时苦巴了脸,周颐是他最好的朋友,咋样也不能和最好的朋友分开啊。

  “喂,周颐,我考的可好了,哈哈。这次你一定会在我后面。”说着话,郑知又来了,得意洋洋地像个公鸡。

  “你放屁,周颐一定考的比你好。”周颐还没说话,杨不凡先跳出来了,他本来就是个熊孩子,碰到了郑知这个大家少爷,两人互相不顺眼。

  “我和周颐说话,你插什么嘴?”郑知反驳。又来了,又来了,周颐对这种幼稚的拌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直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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