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带着卫迟逛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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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咱们齐二爷嘛，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一进花船，齐玦的脚步便被三十多岁的老鸨纪离春拦住了，还没等他回话，纪离春的手便熟络的攀了上来，“二爷，您可不知道，您这一个月没来咱们这里，姑娘们可想你想坏了。”
若是照从前，不喜欢被人碰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忍一忍，可是现在……
齐玦抓心挠肝的忍了一会，最终却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卫迟。在和卫迟对视的一瞬间，他猛的甩开了纪离春的手。
纪离春愣了半晌，不过很快便像是没事儿人一般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奴家一贯知道您喜欢月姑娘和苏姑娘的弹曲儿唱词的，这就给您叫来。”
“不必了。”齐玦蹙眉抬起眼，很平静的道：“月姑娘一人便可。”
纪离春听了，立刻露出一脸“我懂我懂”的暧昧表情，转身便差人传信儿：“叫月姑娘赶快收拾一番，叫去离人阁侯着，若她不愿，只说和她相好的二爷来了便是。”
若是平常，齐玦听见“相好”二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更是抓心挠肝，最后直得不断的忍着回头看卫迟的冲动。
没一会儿，冷汗都打湿了他的鬓角。
今日带卫迟来这里，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呢？
本来他都够心虚的了，偏生小四他们几个还故意在他旁边扇风点火：“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姑娘喜欢，谁人不知月见姑娘是京都第一花魁，清倌儿，向来只管弹琴不卖身的，唯独对我们二公子是例外……”
“闭嘴，不要到处说这种话，侮人家姑娘清白。”
“跟了您还有什么清白……”小一咳嗽了一声，贱兮兮的摸了摸嘴。
齐玦啧了一声，立刻不甚满意的揪着他训了一顿。教训完人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跟在不远处低着头的卫迟。
这一次，他们没能对视上眼神，齐玦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他看了卫迟好一会，想开口跟他说什么，下一刻却被纪离春喊了过去：“二爷，叫您的人快上来吧，天快黑了，再不划船您和月姑娘就见不到日落了。”
齐玦应了一声，立刻带着人前去。
确认所有人都上了小舟之后，纪离春差人落下了漂亮精致的船杆。
小舟在寂静的齐水河上飘飘荡荡，一时之间，这里竟恍如异世。
彼时正赶上夕阳西下，齐玦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周边围着和几个贴身侍卫，不多时，他转头朝小舟外看去，一眼便能看见泛起金光的河面。
他往外看了一会，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下意识便扭头去偷偷掐卫迟的手。
他也想让卫迟站在他的角度看看这番景色。
卫迟的手修长而又漂亮，如果忽略他手心和指尖因为练武和干活落下的茧子的话，简直比女子的手还要漂亮。
看着就很喜欢。
捏了一下，卫迟没理人，齐玦不死心，又去捏了一下。
这次卫迟才不太情愿的捏了回去，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袖中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齐玦忍不住勾起唇角，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根本无法落定——他忍不住反扣住卫迟温热的手。
今日傍晚河边河风酸酸甜甜的，让人不经意间便恍惚起来。
他在卫迟掌心写下几个字，问他这里好不好看。
卫迟回他：“好看。”
齐玦又喜滋滋的问：“那以后常常带你来看好不好？”
这几个字一写出来，他就明显的感觉到卫迟身上僵了僵，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便看见卫迟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从袖子底下扯着他的手写：“不准！”
齐玦：……
他无奈的放开了他的手，一脸“服了”的表情，心说他这是得意忘形了，忘记这人有多讨厌自己来这里。
他也真是自找没趣儿。
傍晚的金光最盛之时，小舟也终于来到了离人阁前。
所谓离人阁，不过是河中央的水榭长亭，从河的对面看去，这里极为漂亮辉煌，彷如仙境一般，据说是从前京都丽人的盘踞之地，曾被前皇相中，意要做一处京都盛景，奈何被朝臣阻碍，最终只得寥寥，到底也没能真正完工，曾经流连这里的名角儿花魁也都在数十年之内逐渐离去，故此地而后被叫做离人阁。
离人阁，如此悲名，也叫而今达官贵人们念念不忘。
十年前纪离春的主子将此处盘了下来，作为京都柳巷的风雅之地，只有最有身份的人才会被请离人阁内。
齐玦在京都生活二十二年，来过此地的次数也不过是屈指可数。
纪离春的小舟靠停，齐玦便松开卫迟的手，轻轻一跃便上了岸。
离人阁是在河中陆上建的，阁内正中央的戏台有一半都漂浮在水上，当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成百上千的萤火虫会从河州涌过来，彼时月光撒下，河面波光色彩纷呈粼粼，当真是极美的。
“真是繁华。”他听见随从来的齐府中人这样感慨道，“天子脚下，如此昌盛繁荣，当真是天朝盛景。”
可谁知盛景之下有多少难以言说的悲哀呢？齐玦没再出声，而是抬脚朝长亭内走去。往里走了不下数十步，离人阁中央戏台那边就传来了悦耳动听的琴声。
齐玦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跟着纪离春快步穿过长亭，一打眼便看见了阁中央，蒙着轻薄面纱正在抚琴的姑娘。
那姑娘面遮的朦朦胧胧的，一双含着秋水的眼若有若无的朝着这边看，她今日穿的是他向来最爱看的一身素色渺云纱，娇不显艳，欲不至俗，弱柳扶风，飘飘欲仙。
齐玦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站定在亭末，饶有兴味的抱着手臂朝那边看——看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
纪离春在一旁怪里怪气的埋怨道：“二爷，您可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托儿有多大，王家公子花了重金请她出来她都连着拒绝了三次，最后还是妈妈我给她摆平的……”
“她不愿意见就不见。”齐蹙眉打断了她的话，“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叫那个王家公子来找我。”
纪离春立刻闭上了嘴，好一会才忍不住嘟囔道，“您既然对阿月这般有情义，为何不早早将她赎出来呢？反正人都是你的了……”
齐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纪离春被他的眼神逼的身后下了冷汗，一时之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管听曲儿。
一曲终了，那抹倩影缓缓起身朝他行礼。
“二爷。”
齐玦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打算面无表情的拂袖朝着那边走去，然而还没等抬脚往前走，衣领便被人扯住了。
齐玦：……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不过这次是在外面，周围不知有多少眼线，只这一次，他不能回头。
“小四。”他只能如此淡淡的开口，“管好你的手下，我和月姑娘有事要谈，在外面侯着，发生任何事也不准闯进来。”
小四朝他一抱拳，规规矩矩的道：“是，公子。”
齐玦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人亲眼见着他一脸温和的走到月姑娘身边，然后随着她走进了离人阁最里面那扇门。
关门的瞬间，齐玦不经意间看向外面，便看见了卫迟那张陌生面皮下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他自己的心也跟着前所未有的难受起来。
“二公子，您好久没来了。”阿月娇媚而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您想阿月了吗？”
……
卫迟亲眼看着那人一脸陌生的挽着别人的手进了一间封闭的卧房。
“我们公子是去办正经事，卫公子，你不要闹。”小四在他身旁好声好气的劝道。
卫迟沉默半晌，深深吸了口气：“什么是，正经事。”
他这话一出，旁边花船的人就哄笑了起来：“哎哟，二爷带的这是什么人啊，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吗？”
小四皱了皱眉，想张口说什么，最终还是乖乖闭了嘴。
卫迟没有出声，只是垂下眼，放在身侧的拳头却不自觉的攥紧。
好一会他才开口问：“等多久？”
“得好一阵子。”
“不等。”卫迟猛的抬起头，红着眼圈看着小四，“回去。”
小四愣了一会，一时之间没明白怎么回事，小声问他：“为什么啊？站累了？我给你拿把椅子给你放旁边你偷偷坐一会？”
“不，回去。”卫迟眼圈更红了，扯着小四的袖子就往外走，“不等，不要看，我要回去！”
眼瞧着这祖宗就要闹起来了，小四立刻按住他迅速闪人，等他察觉到卫迟气的发抖的时候，他才隐隐明白了一些事。
看着卫迟站在船头的背影，小四愣了好一阵儿，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
天爷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怪不得他从前就一直觉得自家公子和卫迟之间怪怪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年来，他家公子究竟造了多少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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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咱们齐二爷嘛，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一进花船，齐玦的脚步便被三十多岁的老鸨纪离春拦住了，还没等他回话，纪离春的手便熟络的攀了上来，“二爷，您可不知道，您这一个月没来咱们这里，姑娘们可想你想坏了。”
若是照从前，不喜欢被人碰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忍一忍，可是现在……
齐玦抓心挠肝的忍了一会，最终却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卫迟。在和卫迟对视的一瞬间，他猛的甩开了纪离春的手。
纪离春愣了半晌，不过很快便像是没事儿人一般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奴家一贯知道您喜欢月姑娘和苏姑娘的弹曲儿唱词的，这就给您叫来。”
“不必了。”齐玦蹙眉抬起眼，很平静的道：“月姑娘一人便可。”
纪离春听了，立刻露出一脸“我懂我懂”的暧昧表情，转身便差人传信儿：“叫月姑娘赶快收拾一番，叫去离人阁侯着，若她不愿，只说和她相好的二爷来了便是。”
若是平常，齐玦听见“相好”二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更是抓心挠肝，最后直得不断的忍着回头看卫迟的冲动。
没一会儿，冷汗都打湿了他的鬓角。
今日带卫迟来这里，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呢？
本来他都够心虚的了，偏生小四他们几个还故意在他旁边扇风点火：“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姑娘喜欢，谁人不知月见姑娘是京都第一花魁，清倌儿，向来只管弹琴不卖身的，唯独对我们二公子是例外……”
“闭嘴，不要到处说这种话，侮人家姑娘清白。”
“跟了您还有什么清白……”小一咳嗽了一声，贱兮兮的摸了摸嘴。
齐玦啧了一声，立刻不甚满意的揪着他训了一顿。教训完人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跟在不远处低着头的卫迟。
这一次，他们没能对视上眼神，齐玦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他看了卫迟好一会，想开口跟他说什么，下一刻却被纪离春喊了过去：“二爷，叫您的人快上来吧，天快黑了，再不划船您和月姑娘就见不到日落了。”
齐玦应了一声，立刻带着人前去。
确认所有人都上了小舟之后，纪离春差人落下了漂亮精致的船杆。
小舟在寂静的齐水河上飘飘荡荡，一时之间，这里竟恍如异世。
彼时正赶上夕阳西下，齐玦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周边围着和几个贴身侍卫，不多时，他转头朝小舟外看去，一眼便能看见泛起金光的河面。
他往外看了一会，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下意识便扭头去偷偷掐卫迟的手。
他也想让卫迟站在他的角度看看这番景色。
卫迟的手修长而又漂亮，如果忽略他手心和指尖因为练武和干活落下的茧子的话，简直比女子的手还要漂亮。
看着就很喜欢。
捏了一下，卫迟没理人，齐玦不死心，又去捏了一下。
这次卫迟才不太情愿的捏了回去，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袖中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齐玦忍不住勾起唇角，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根本无法落定——他忍不住反扣住卫迟温热的手。
今日傍晚河边河风酸酸甜甜的，让人不经意间便恍惚起来。
他在卫迟掌心写下几个字，问他这里好不好看。
卫迟回他：“好看。”
齐玦又喜滋滋的问：“那以后常常带你来看好不好？”
这几个字一写出来，他就明显的感觉到卫迟身上僵了僵，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便看见卫迟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从袖子底下扯着他的手写：“不准！”
齐玦：……
他无奈的放开了他的手，一脸“服了”的表情，心说他这是得意忘形了，忘记这人有多讨厌自己来这里。
他也真是自找没趣儿。
傍晚的金光最盛之时，小舟也终于来到了离人阁前。
所谓离人阁，不过是河中央的水榭长亭，从河的对面看去，这里极为漂亮辉煌，彷如仙境一般，据说是从前京都丽人的盘踞之地，曾被前皇相中，意要做一处京都盛景，奈何被朝臣阻碍，最终只得寥寥，到底也没能真正完工，曾经流连这里的名角儿花魁也都在数十年之内逐渐离去，故此地而后被叫做离人阁。
离人阁，如此悲名，也叫而今达官贵人们念念不忘。
十年前纪离春的主子将此处盘了下来，作为京都柳巷的风雅之地，只有最有身份的人才会被请离人阁内。
齐玦在京都生活二十二年，来过此地的次数也不过是屈指可数。
纪离春的小舟靠停，齐玦便松开卫迟的手，轻轻一跃便上了岸。
离人阁是在河中陆上建的，阁内正中央的戏台有一半都漂浮在水上，当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成百上千的萤火虫会从河州涌过来，彼时月光撒下，河面波光色彩纷呈粼粼，当真是极美的。
“真是繁华。”他听见随从来的齐府中人这样感慨道，“天子脚下，如此昌盛繁荣，当真是天朝盛景。”
可谁知盛景之下有多少难以言说的悲哀呢？齐玦没再出声，而是抬脚朝长亭内走去。往里走了不下数十步，离人阁中央戏台那边就传来了悦耳动听的琴声。
齐玦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跟着纪离春快步穿过长亭，一打眼便看见了阁中央，蒙着轻薄面纱正在抚琴的姑娘。
那姑娘面遮的朦朦胧胧的，一双含着秋水的眼若有若无的朝着这边看，她今日穿的是他向来最爱看的一身素色渺云纱，娇不显艳，欲不至俗，弱柳扶风，飘飘欲仙。
齐玦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站定在亭末，饶有兴味的抱着手臂朝那边看——看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
纪离春在一旁怪里怪气的埋怨道：“二爷，您可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托儿有多大，王家公子花了重金请她出来她都连着拒绝了三次，最后还是妈妈我给她摆平的……”
“她不愿意见就不见。”齐蹙眉打断了她的话，“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叫那个王家公子来找我。”
纪离春立刻闭上了嘴，好一会才忍不住嘟囔道，“您既然对阿月这般有情义，为何不早早将她赎出来呢？反正人都是你的了……”
齐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纪离春被他的眼神逼的身后下了冷汗，一时之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管听曲儿。
一曲终了，那抹倩影缓缓起身朝他行礼。
“二爷。”
齐玦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打算面无表情的拂袖朝着那边走去，然而还没等抬脚往前走，衣领便被人扯住了。
齐玦：……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不过这次是在外面，周围不知有多少眼线，只这一次，他不能回头。
“小四。”他只能如此淡淡的开口，“管好你的手下，我和月姑娘有事要谈，在外面侯着，发生任何事也不准闯进来。”
小四朝他一抱拳，规规矩矩的道：“是，公子。”
齐玦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人亲眼见着他一脸温和的走到月姑娘身边，然后随着她走进了离人阁最里面那扇门。
关门的瞬间，齐玦不经意间看向外面，便看见了卫迟那张陌生面皮下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他自己的心也跟着前所未有的难受起来。
“二公子，您好久没来了。”阿月娇媚而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您想阿月了吗？”
……
卫迟亲眼看着那人一脸陌生的挽着别人的手进了一间封闭的卧房。
“我们公子是去办正经事，卫公子，你不要闹。”小四在他身旁好声好气的劝道。
卫迟沉默半晌，深深吸了口气：“什么是，正经事。”
他这话一出，旁边花船的人就哄笑了起来：“哎哟，二爷带的这是什么人啊，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吗？”
小四皱了皱眉，想张口说什么，最终还是乖乖闭了嘴。
卫迟没有出声，只是垂下眼，放在身侧的拳头却不自觉的攥紧。
好一会他才开口问：“等多久？”
“得好一阵子。”
“不等。”卫迟猛的抬起头，红着眼圈看着小四，“回去。”
小四愣了一会，一时之间没明白怎么回事，小声问他：“为什么啊？站累了？我给你拿把椅子给你放旁边你偷偷坐一会？”
“不，回去。”卫迟眼圈更红了，扯着小四的袖子就往外走，“不等，不要看，我要回去！”
眼瞧着这祖宗就要闹起来了，小四立刻按住他迅速闪人，等他察觉到卫迟气的发抖的时候，他才隐隐明白了一些事。
看着卫迟站在船头的背影，小四愣了好一阵儿，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
天爷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怪不得他从前就一直觉得自家公子和卫迟之间怪怪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年来，他家公子究竟造了多少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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