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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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南讨厌冬天。
冰冷凄凉,一如自己被抛弃时候。
他也讨厌自己生日。
这个日子，反反复复提醒他：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放学前，天空飘了点雪花。
温度骤然降低，空气十分冰冷。
庆黎中学高一教室,郑安南抬头看向窗外,眼底浮现一丝茫然。
竟然下雪了,今晚一定更加难熬。
今天碰巧是他十六岁生日。
从早晨到现在,没有关心，没有祝福,没有礼物。
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是否应该为长大一岁而庆祝。
日子浑浑噩噩一年又一年,耳边反复回响幼时听过话。
“那小子生日啊,等到他十八岁，咱们就不用管了。”
“十八岁也太久了，想点办法,尽早把他弄出去吧。”
“也是,郑安南每天在家里晃来晃去，咱们乖孙都有意见了。”
十八岁仿佛无形分水岭，越靠近那个日子,就离彻底被世界孤立又进了一步。
“南哥,今天放学去哪玩？”同年级小弟过来请示。
“哪都不去。”郑安南起身，想快点避开他们。
其实,郑安南何尝不知道，每天一起消磨时光那些人,并非真正朋友。
他们愿意跟着自己,只因为利益所驱。
郑安南平常很享受这种虚假友谊,企图制造自己不孤单假象,今天却想要逃避。
回到家中，姥姥忙着做饭。
爷爷抱着表弟，陪他玩孙悟空金箍棒。
郑安南静静站在那儿半晌，谁都没有理会他，把他当成碍眼空气。
姥姥做好晚饭端出来，发现郑安南，不情愿加了双碗筷。
吃饭时，她嫌恶地说，“你那边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以后没事不要过来。晚上吃饭等家里吃完，我给你留一碗。”
郑安南知道，他们不想跟自己同一桌吃饭，觉得倒胃口。
表弟跳起来嚷嚷，“奶奶，我要吃那个。”
姥姥表情立刻喜笑颜开，伸长胳膊给表弟夹菜。
直到晚饭快结束，也没有人提到郑安南生日。
他捧着碗，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看吧，世界上果然没有人在意你。
晚饭结束，郑安南悄无声息离开李家。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踩上去几乎没过脚踝。冷风中夹着冰碴子，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郑安南沿着小路，漫无目往前走，突然发现路边有个人。
他蜷成小小一团，背靠着柳树。已经枯萎柳树枝风中摇曳，像某种招魂仪式。
小男生头发很长，遮住半张脸，发梢已经结冰。嘴唇也冻得发白，整个人奄奄一息。
郑安南注意到他身上校服，自己也有一件。
庆黎中学条件差，前两年没有订校服，从今年才开始统一服装。
高年级学生想着，自己都快毕业了，买校服不划算。因此，只有高一学生有校服。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快要冻死男生，跟自己同校同年级。
“喂。”郑安南走过去，伸手推推他，“喂、喂。”
连续叫了三声，男生才反应过来，缓慢且僵硬抬起头。
“你蹲在这儿干吗？为什么不回家？”
男生苍白唇微启，轻声说，“下雪了。”
“嗯？”
“过来买药，下雪了，回不去。”
“哦…”郑安南听懂了。
他家应该住附近村子。
因为庆黎镇最大药房在这边，所以他放学以后过来买药。
结果雪越下越大，瘦弱少年举步维艰，被困住了。
“看样子，雪一时半会不会停。”郑安南手搭上他肩膀，感受到男生衣服很薄，身体纤细脆弱。
继续暴露于风雪中，他很可能冻死。
“你来我家吧。”郑安南动了点恻隐之心，把少年带回家，从暖壶里倒出不太热水给他暖身子。
“谢谢。”室内终究要比室外温暖，男生接过水，谨慎打量郑安南住所。
宽敞明亮，家具齐全，比自家阴冷小土屋气派许多。
如果他也能住上这种屋子，妈妈就不会因为半夜太冷，冻得高烧连续两天不退。
“对啦，还没问你哪个班，叫什么名字呢？”
“一班，沈顾北。”
“哦，原来是重点班。”郑安南有些后悔。
重点班学生特别傲慢，见到五班总是绕着走，他特别讨厌。
早知道沈顾北是重点班啊……
郑安南低头，默默审视单薄少年，又打消恶意念头。
算了，他看起来并不坏。
“那个…”郑安南喝完水，身体重新恢复温度。他小声问，“今天你过生日吗？”
郑安南诧异，“你怎么知道？”
“月历上有标注。”郑安南指指墙上月历，略带局促站起来，“你吃过饭吗？要不要我给你煮长寿面？”
“你会煮面？”
沈顾北轻轻点头，“只会煮面。”
庆黎镇条件有限，过生日吃长寿面，已经是最好待遇。
沈顾北家里穷，妈妈却不忍心亏待孩子，从来不让他做饭做家务。
但每年方婉过生日，沈顾北都会偷偷给她煮面条。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也煮有模有样。
“你要吃吗？”沈顾北小声问。
“要！”郑安南大声回答。
郑安南房子刚装修好，厨房里厨具齐全，橱柜里也有一些米面粮油。
姥姥本意是让郑安南自己学做饭，以后别回家打扰。谁能想到，竟然在特殊地方排上用场。
沈顾北略显笨拙和面，把面切成长长细条，丢进沸水里煮开，上面还盖了一个荷包蛋。
他不知道要加什么调味料，只放了一点点盐，味道很淡。
郑安南已经吃过饭，却还是吃光所有面条，连汤都喝干净。
“好吃。”郑安南捧着碗，眼底有些酸涩。
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庆祝生日。
第一次有人为他煮长寿面。
此时此刻，郑安南侥幸想，也许自己诞生，并不是多余。
“你那么喜欢吃面啊？”沈顾北有点吓到，无措地说，“以后有机会话，我再给你煮面。”
“真吗？”郑安南眼睛亮起来，眼底满含期盼。
对沈顾北来说，这份期盼实在过于沉重。
“嗯…”沈顾北艰难点点头，“有机会话。”
十二点过后，大雪终于停止。
沈顾北不顾郑安南挽留，冒着风雪送药回家。
方婉烧得很严重。沈顾北向学校请假，守在病床边，衣不解带照顾了整整两天。
他并不知道，请假两天里，郑安南偷摸摸去一班教室外晃荡好几次。
每次都没有找到目标人物，郑安南热情被消磨，只好偃旗息鼓。
而沈顾北呢？
他压根没有问郑安南名字。
后来又过了许久，郑安南终于在学校里遇到沈顾北。
他想要过去打招呼，还没酝酿好措辞，沈顾北就被一班几个出名好学生叫走了。
“南哥。”几个小弟凑过来，“高二扛把子约你放学后干一架，去不去？”
“……去。”郑安南答应下来，转过身，心底有些莫名失落。
那天约定，应该是他无心之言吧。
两个人距离那么远，哪有所谓‘以后’啊？
“小傻比，醒醒。”沈顾北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曲起手指朝着郑安南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郑安南从悠久梦中惊醒，嗅到浓郁香味。
沈顾北把碗推过去，递给他一双筷子，轻声催促，“快吃吧。”
“嗯。”郑安南拿起筷子，夹起碗里漂亮荷包蛋。
现在，沈顾北厨艺进步特别大，能做出许多美味菜肴。
但每次过生日，郑安南必定只要一碗面。
不需要任何高级食材，清汤白水一碗面，上面加个荷包蛋，就足够他心满意足。
“这样真好吃吗？”沈顾北第无数次对男朋友口味提出质疑。
“好吃！”郑安南点点头，“跟以前一样好吃。”
“哪个以前？”
“你猜啊。”郑安南固执不肯回答，非要沈顾北自己想起来。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沈顾北揉揉他头发，“快点吃完过来切蛋糕。”
“好呦。”郑安南暴风吸入，吃光碗里面条，擦擦嘴巴奔向沈顾北，厚颜无耻嚷嚷，“北北，我礼物呢？”
“喏，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又是合同书啊？”郑安南哀嚎。
“你每年生日，我都会让出一大笔利润，请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想要又不是这个，怎么会满意呀？”郑安南从背后嘟囔，“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自己送给我？”
“呵呵，我早就是你了。”沈顾北强行推开他，“好热，离我远点。”
“那就把暖气关掉。”
“不要。”
“北北你好任性。”
“嗯？”沈顾北挑眉，“你想试试我真正任性样子吗？”
“我错了！我不想！”
郑安南求生欲上线，认错非常干脆。
但没几分钟，他又开始作死。仗着沈顾北宠自己，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北北，我可以申请换个礼物吗？”
“你先说，我听听。”
“我们结婚吧！”
“法律不允许，收起你荒谬想法。”
“就算法律不允许，我们也可以办婚礼嘛。”郑安南蔫蔫地说，“我已经做够你男朋友了。”
沈顾北深深呼出一口气，镇定地说，“那分手吧。”
“啊？”郑安南连忙解释，“我不要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闭嘴，听我说完。”沈顾北继续说，“仔细想想，我也做够你男朋友了。”
“所以…”
“我们结婚吧。”
郑安南眼睛亮亮看着他，暂时失去语言功能，只能用力点点头。
——如果回到十六岁，他一定要告诉那个不敢上前郑安南。
你错了，我们还有很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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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南讨厌冬天。
冰冷凄凉,一如自己被抛弃时候。
他也讨厌自己生日。
这个日子，反反复复提醒他：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放学前，天空飘了点雪花。
温度骤然降低，空气十分冰冷。
庆黎中学高一教室,郑安南抬头看向窗外,眼底浮现一丝茫然。
竟然下雪了,今晚一定更加难熬。
今天碰巧是他十六岁生日。
从早晨到现在,没有关心，没有祝福,没有礼物。
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是否应该为长大一岁而庆祝。
日子浑浑噩噩一年又一年,耳边反复回响幼时听过话。
“那小子生日啊,等到他十八岁，咱们就不用管了。”
“十八岁也太久了，想点办法,尽早把他弄出去吧。”
“也是,郑安南每天在家里晃来晃去，咱们乖孙都有意见了。”
十八岁仿佛无形分水岭，越靠近那个日子,就离彻底被世界孤立又进了一步。
“南哥,今天放学去哪玩？”同年级小弟过来请示。
“哪都不去。”郑安南起身，想快点避开他们。
其实,郑安南何尝不知道，每天一起消磨时光那些人,并非真正朋友。
他们愿意跟着自己,只因为利益所驱。
郑安南平常很享受这种虚假友谊,企图制造自己不孤单假象,今天却想要逃避。
回到家中，姥姥忙着做饭。
爷爷抱着表弟，陪他玩孙悟空金箍棒。
郑安南静静站在那儿半晌，谁都没有理会他，把他当成碍眼空气。
姥姥做好晚饭端出来，发现郑安南，不情愿加了双碗筷。
吃饭时，她嫌恶地说，“你那边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以后没事不要过来。晚上吃饭等家里吃完，我给你留一碗。”
郑安南知道，他们不想跟自己同一桌吃饭，觉得倒胃口。
表弟跳起来嚷嚷，“奶奶，我要吃那个。”
姥姥表情立刻喜笑颜开，伸长胳膊给表弟夹菜。
直到晚饭快结束，也没有人提到郑安南生日。
他捧着碗，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看吧，世界上果然没有人在意你。
晚饭结束，郑安南悄无声息离开李家。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踩上去几乎没过脚踝。冷风中夹着冰碴子，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郑安南沿着小路，漫无目往前走，突然发现路边有个人。
他蜷成小小一团，背靠着柳树。已经枯萎柳树枝风中摇曳，像某种招魂仪式。
小男生头发很长，遮住半张脸，发梢已经结冰。嘴唇也冻得发白，整个人奄奄一息。
郑安南注意到他身上校服，自己也有一件。
庆黎中学条件差，前两年没有订校服，从今年才开始统一服装。
高年级学生想着，自己都快毕业了，买校服不划算。因此，只有高一学生有校服。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快要冻死男生，跟自己同校同年级。
“喂。”郑安南走过去，伸手推推他，“喂、喂。”
连续叫了三声，男生才反应过来，缓慢且僵硬抬起头。
“你蹲在这儿干吗？为什么不回家？”
男生苍白唇微启，轻声说，“下雪了。”
“嗯？”
“过来买药，下雪了，回不去。”
“哦…”郑安南听懂了。
他家应该住附近村子。
因为庆黎镇最大药房在这边，所以他放学以后过来买药。
结果雪越下越大，瘦弱少年举步维艰，被困住了。
“看样子，雪一时半会不会停。”郑安南手搭上他肩膀，感受到男生衣服很薄，身体纤细脆弱。
继续暴露于风雪中，他很可能冻死。
“你来我家吧。”郑安南动了点恻隐之心，把少年带回家，从暖壶里倒出不太热水给他暖身子。
“谢谢。”室内终究要比室外温暖，男生接过水，谨慎打量郑安南住所。
宽敞明亮，家具齐全，比自家阴冷小土屋气派许多。
如果他也能住上这种屋子，妈妈就不会因为半夜太冷，冻得高烧连续两天不退。
“对啦，还没问你哪个班，叫什么名字呢？”
“一班，沈顾北。”
“哦，原来是重点班。”郑安南有些后悔。
重点班学生特别傲慢，见到五班总是绕着走，他特别讨厌。
早知道沈顾北是重点班啊……
郑安南低头，默默审视单薄少年，又打消恶意念头。
算了，他看起来并不坏。
“那个…”郑安南喝完水，身体重新恢复温度。他小声问，“今天你过生日吗？”
郑安南诧异，“你怎么知道？”
“月历上有标注。”郑安南指指墙上月历，略带局促站起来，“你吃过饭吗？要不要我给你煮长寿面？”
“你会煮面？”
沈顾北轻轻点头，“只会煮面。”
庆黎镇条件有限，过生日吃长寿面，已经是最好待遇。
沈顾北家里穷，妈妈却不忍心亏待孩子，从来不让他做饭做家务。
但每年方婉过生日，沈顾北都会偷偷给她煮面条。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也煮有模有样。
“你要吃吗？”沈顾北小声问。
“要！”郑安南大声回答。
郑安南房子刚装修好，厨房里厨具齐全，橱柜里也有一些米面粮油。
姥姥本意是让郑安南自己学做饭，以后别回家打扰。谁能想到，竟然在特殊地方排上用场。
沈顾北略显笨拙和面，把面切成长长细条，丢进沸水里煮开，上面还盖了一个荷包蛋。
他不知道要加什么调味料，只放了一点点盐，味道很淡。
郑安南已经吃过饭，却还是吃光所有面条，连汤都喝干净。
“好吃。”郑安南捧着碗，眼底有些酸涩。
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庆祝生日。
第一次有人为他煮长寿面。
此时此刻，郑安南侥幸想，也许自己诞生，并不是多余。
“你那么喜欢吃面啊？”沈顾北有点吓到，无措地说，“以后有机会话，我再给你煮面。”
“真吗？”郑安南眼睛亮起来，眼底满含期盼。
对沈顾北来说，这份期盼实在过于沉重。
“嗯…”沈顾北艰难点点头，“有机会话。”
十二点过后，大雪终于停止。
沈顾北不顾郑安南挽留，冒着风雪送药回家。
方婉烧得很严重。沈顾北向学校请假，守在病床边，衣不解带照顾了整整两天。
他并不知道，请假两天里，郑安南偷摸摸去一班教室外晃荡好几次。
每次都没有找到目标人物，郑安南热情被消磨，只好偃旗息鼓。
而沈顾北呢？
他压根没有问郑安南名字。
后来又过了许久，郑安南终于在学校里遇到沈顾北。
他想要过去打招呼，还没酝酿好措辞，沈顾北就被一班几个出名好学生叫走了。
“南哥。”几个小弟凑过来，“高二扛把子约你放学后干一架，去不去？”
“……去。”郑安南答应下来，转过身，心底有些莫名失落。
那天约定，应该是他无心之言吧。
两个人距离那么远，哪有所谓‘以后’啊？
“小傻比，醒醒。”沈顾北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曲起手指朝着郑安南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郑安南从悠久梦中惊醒，嗅到浓郁香味。
沈顾北把碗推过去，递给他一双筷子，轻声催促，“快吃吧。”
“嗯。”郑安南拿起筷子，夹起碗里漂亮荷包蛋。
现在，沈顾北厨艺进步特别大，能做出许多美味菜肴。
但每次过生日，郑安南必定只要一碗面。
不需要任何高级食材，清汤白水一碗面，上面加个荷包蛋，就足够他心满意足。
“这样真好吃吗？”沈顾北第无数次对男朋友口味提出质疑。
“好吃！”郑安南点点头，“跟以前一样好吃。”
“哪个以前？”
“你猜啊。”郑安南固执不肯回答，非要沈顾北自己想起来。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沈顾北揉揉他头发，“快点吃完过来切蛋糕。”
“好呦。”郑安南暴风吸入，吃光碗里面条，擦擦嘴巴奔向沈顾北，厚颜无耻嚷嚷，“北北，我礼物呢？”
“喏，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又是合同书啊？”郑安南哀嚎。
“你每年生日，我都会让出一大笔利润，请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想要又不是这个，怎么会满意呀？”郑安南从背后嘟囔，“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自己送给我？”
“呵呵，我早就是你了。”沈顾北强行推开他，“好热，离我远点。”
“那就把暖气关掉。”
“不要。”
“北北你好任性。”
“嗯？”沈顾北挑眉，“你想试试我真正任性样子吗？”
“我错了！我不想！”
郑安南求生欲上线，认错非常干脆。
但没几分钟，他又开始作死。仗着沈顾北宠自己，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北北，我可以申请换个礼物吗？”
“你先说，我听听。”
“我们结婚吧！”
“法律不允许，收起你荒谬想法。”
“就算法律不允许，我们也可以办婚礼嘛。”郑安南蔫蔫地说，“我已经做够你男朋友了。”
沈顾北深深呼出一口气，镇定地说，“那分手吧。”
“啊？”郑安南连忙解释，“我不要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闭嘴，听我说完。”沈顾北继续说，“仔细想想，我也做够你男朋友了。”
“所以…”
“我们结婚吧。”
郑安南眼睛亮亮看着他，暂时失去语言功能，只能用力点点头。
——如果回到十六岁，他一定要告诉那个不敢上前郑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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