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遥远的距离
肖风替林初欢抱着水晶抽奖球，先上一阶木梯。林初欢把心一横，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地，随着他，一起往上爬。
“把手给我！”肖风看她如此紧张不安，弯下腰，把自己的手给她。
林初欢没有任何迟疑地回应了他。
她从来就是无条件信任他的，不是吗？从第一次相遇开始，她就将自己的生死抉择交到了这个男子手上。
这是第一个与她共同经历生死考验的人。
肖风把她右手，轻轻地包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的五指冰凉，两个人手掌相抵的地方，他摸得到她手掌里成型的茧。他把这只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跟着我！不要怕！”肖风的气息从她的头顶吹来。
一人有余，两人不足的木梯上，两个人小心地保持着平衡。彼此的心意，在握着的掌心间，无声交流。
两层楼高的舞台，离他们越来越近，头顶上方的灯光、人声，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看！再爬几步，你就胜利啦！”肖风晃晃她的手，她的掌心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林初欢也想对着他笑，可是，她本就是在最紧张不安的心境中，经不起任何细微的干扰，肖风这出其不意地轻轻一晃，让她一时没有准备，身子跟着晃了两晃，此刻又身处高处，“哇”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向一侧倒去。
肖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她的腰，将失去重心的她压向自己的胸口。
林初欢在他的怀里，惊魂未定。
“没事！没事！”肖风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一叠声地柔声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初欢的三魂六魄才逐渐各归各位，感知系统才开始重新运作。等她确认了自己正紧紧赖在肖风的怀里时，她迅速地直起身子，可是，由于动作的幅度太大，造成刚刚平衡回来的重心这次又向后倒去。
肖风本能地迎面一拽。林初欢就直挺挺地撞向他的脸。力道之大，连肖风都晃了几下，险些跟着摔下去，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他的右手，紧紧揽在林初欢的腰际，不曾放开。左手抱着水晶球，隔在两个人的身体中间。等他们都从惊险中定下心神，发现此刻，两个人正鼻对鼻，眼对眼，都怔怔地看着彼此。
眼神化作看不见的线，无头无绪，寸寸纠缠，天地空灵，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和着时间流逝的声音。
林初欢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肖风。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像她人生里从未拥有过的太阳。他们，竟然能够靠得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他的呼吸暖暖地吹佛到自己的脸上，近到她可以听见他胸膛中的心跳，一声，一声，一声，好像能从亘古长夜响彻到天荒地老。她没有想过，他们能够靠得那么近。她所暗自祈求过的每一个关于他的愿望里，她都没有贪求过这一刻自私的拥有。上天令她比她希冀得还要幸运！她觉得她正在流泪，但这泪并不是流出眼眶，而是倒流进心底，心里从此就有了一个泪湖，湖中央是一棵清明的桐花树和满湖斑斑驳驳树与花的倒影。每一阵风过，湖面都会留下风的印痕。她这一生所有受过的苦，撕裂过的伤，都在这个湖边，得到洗涤和宽慰。
肖风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初欢。两个人靠得那么近，近到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感觉到她的吹气若兰，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里盈盈秋水、潋潋波光，如同即将满溢的湖水，带着一池落花的清香。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嘴唇很美，有一个漂亮的轮廓，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看上去温软可人。他记起他和她之间的那个恶作剧之吻。那个吻，那么粗暴那么仓促，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双嘴唇的美好。他靠得那么近、那么近，只要再接近一寸，他就能尝到她的味道……可是，可是……
可是，她不是已经有了她的选择，而我，不也选择了我的选择了吗？
秋水汤汤，白露为霜。风过桐花，无情天涯。肖风的眼神一瞬间黯了下去。
肖风轻轻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走吧！”肖风眼往木梯的尽处。耳麦里，现场控制室正在向两个人交代着倒计时的启动时间。
林初欢心领神会。这一段路，即使走得再慢，也终有尽头。不过，有过一起走过的那些时刻，于她，已成满足。
她的手指依旧冰凉。肖风依旧把她的五根手指，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两个人先后爬到最后一级台阶。
头顶巨幅LED屏幕上正好开始投出一个数字：10！
千人欢呼！
9——！
8——！
7——！
一秒，一欢呼。
林初欢悄悄摇了摇肖风的手。他已经停留在最末一级台阶两秒钟了。
木梯上，肖风保护了林初欢。木梯的尽头，就换她来守护他吧！
“不要怕！”她迎着肖风不确定的目光，微微一笑，那些不用说出口的勇气、信任、鼓励，尽在一笑间。
肖风深深点了点头。是该他扮演不同角色的时候了！
3！——2！——1！——
在众人的倒计时声中，他们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走到了这一段路的尽头，从2013年走到了2014年！
他们登上马背上的小平台。背后LED屏幕上投出：
2013——2014，
我愿与你，此生共度，一世不离。
商场外的烟花齐放，透过商场顶部的玻璃窗，可以欣赏到今夜璀璨的夜空。商场内人群欢呼，主持人动情地说：“祝大家2014年新年快乐！如果此刻，你正与你爱的人在一起，请拥抱他/她，告诉他/她，因为有他/她，你很快乐！”
林初欢忍不住去找肖风的眼睛。他在望向对面的二楼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林初欢看清了对面的人群中，肖旗、应子期等一群人站在五楼的休息区，簇拥着一位颇有年纪和身份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肖氏集团的董事长肖雄先生，从上往下地俯瞰着商场中的一切，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年轻少妇，和一个一身西装的小男孩。再往下看，二楼，正对着水晶马的休息区内，林初欢一眼就看见了——
林素喜！
拥攘欢愉的人群里，林素喜安安静静地站着，纯白色的毛衣，牛仔长裙，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好似一朵幽谷百合，清雅芬芳，周遭的人群再川流不息，都只是途经了她的盛放的背景。
林素喜两只手举过头顶，做成一个爱心的姿势。歪着脑袋，喜笑颜开。
林初欢看到身侧的肖风，两手合在胸口，也做出一样的姿势。他的眉眼在笑，嘴唇无声地摆出口型：“我爱你，一生一世！”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林初欢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听得到你的心跳，而你只对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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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给我！”肖风看她如此紧张不安，弯下腰，把自己的手给她。
林初欢没有任何迟疑地回应了他。
她从来就是无条件信任他的，不是吗？从第一次相遇开始，她就将自己的生死抉择交到了这个男子手上。
这是第一个与她共同经历生死考验的人。
肖风把她右手，轻轻地包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的五指冰凉，两个人手掌相抵的地方，他摸得到她手掌里成型的茧。他把这只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跟着我！不要怕！”肖风的气息从她的头顶吹来。
一人有余，两人不足的木梯上，两个人小心地保持着平衡。彼此的心意，在握着的掌心间，无声交流。
两层楼高的舞台，离他们越来越近，头顶上方的灯光、人声，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看！再爬几步，你就胜利啦！”肖风晃晃她的手，她的掌心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林初欢也想对着他笑，可是，她本就是在最紧张不安的心境中，经不起任何细微的干扰，肖风这出其不意地轻轻一晃，让她一时没有准备，身子跟着晃了两晃，此刻又身处高处，“哇”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向一侧倒去。
肖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她的腰，将失去重心的她压向自己的胸口。
林初欢在他的怀里，惊魂未定。
“没事！没事！”肖风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一叠声地柔声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初欢的三魂六魄才逐渐各归各位，感知系统才开始重新运作。等她确认了自己正紧紧赖在肖风的怀里时，她迅速地直起身子，可是，由于动作的幅度太大，造成刚刚平衡回来的重心这次又向后倒去。
肖风本能地迎面一拽。林初欢就直挺挺地撞向他的脸。力道之大，连肖风都晃了几下，险些跟着摔下去，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他的右手，紧紧揽在林初欢的腰际，不曾放开。左手抱着水晶球，隔在两个人的身体中间。等他们都从惊险中定下心神，发现此刻，两个人正鼻对鼻，眼对眼，都怔怔地看着彼此。
眼神化作看不见的线，无头无绪，寸寸纠缠，天地空灵，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和着时间流逝的声音。
林初欢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肖风。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像她人生里从未拥有过的太阳。他们，竟然能够靠得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他的呼吸暖暖地吹佛到自己的脸上，近到她可以听见他胸膛中的心跳，一声，一声，一声，好像能从亘古长夜响彻到天荒地老。她没有想过，他们能够靠得那么近。她所暗自祈求过的每一个关于他的愿望里，她都没有贪求过这一刻自私的拥有。上天令她比她希冀得还要幸运！她觉得她正在流泪，但这泪并不是流出眼眶，而是倒流进心底，心里从此就有了一个泪湖，湖中央是一棵清明的桐花树和满湖斑斑驳驳树与花的倒影。每一阵风过，湖面都会留下风的印痕。她这一生所有受过的苦，撕裂过的伤，都在这个湖边，得到洗涤和宽慰。
肖风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初欢。两个人靠得那么近，近到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感觉到她的吹气若兰，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里盈盈秋水、潋潋波光，如同即将满溢的湖水，带着一池落花的清香。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嘴唇很美，有一个漂亮的轮廓，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看上去温软可人。他记起他和她之间的那个恶作剧之吻。那个吻，那么粗暴那么仓促，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双嘴唇的美好。他靠得那么近、那么近，只要再接近一寸，他就能尝到她的味道……可是，可是……
可是，她不是已经有了她的选择，而我，不也选择了我的选择了吗？
秋水汤汤，白露为霜。风过桐花，无情天涯。肖风的眼神一瞬间黯了下去。
肖风轻轻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走吧！”肖风眼往木梯的尽处。耳麦里，现场控制室正在向两个人交代着倒计时的启动时间。
林初欢心领神会。这一段路，即使走得再慢，也终有尽头。不过，有过一起走过的那些时刻，于她，已成满足。
她的手指依旧冰凉。肖风依旧把她的五根手指，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两个人先后爬到最后一级台阶。
头顶巨幅LED屏幕上正好开始投出一个数字：10！
千人欢呼！
9——！
8——！
7——！
一秒，一欢呼。
林初欢悄悄摇了摇肖风的手。他已经停留在最末一级台阶两秒钟了。
木梯上，肖风保护了林初欢。木梯的尽头，就换她来守护他吧！
“不要怕！”她迎着肖风不确定的目光，微微一笑，那些不用说出口的勇气、信任、鼓励，尽在一笑间。
肖风深深点了点头。是该他扮演不同角色的时候了！
3！——2！——1！——
在众人的倒计时声中，他们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走到了这一段路的尽头，从2013年走到了2014年！
他们登上马背上的小平台。背后LED屏幕上投出：
2013——2014，
我愿与你，此生共度，一世不离。
商场外的烟花齐放，透过商场顶部的玻璃窗，可以欣赏到今夜璀璨的夜空。商场内人群欢呼，主持人动情地说：“祝大家2014年新年快乐！如果此刻，你正与你爱的人在一起，请拥抱他/她，告诉他/她，因为有他/她，你很快乐！”
林初欢忍不住去找肖风的眼睛。他在望向对面的二楼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林初欢看清了对面的人群中，肖旗、应子期等一群人站在五楼的休息区，簇拥着一位颇有年纪和身份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肖氏集团的董事长肖雄先生，从上往下地俯瞰着商场中的一切，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年轻少妇，和一个一身西装的小男孩。再往下看，二楼，正对着水晶马的休息区内，林初欢一眼就看见了——
林素喜！
拥攘欢愉的人群里，林素喜安安静静地站着，纯白色的毛衣，牛仔长裙，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好似一朵幽谷百合，清雅芬芳，周遭的人群再川流不息，都只是途经了她的盛放的背景。
林素喜两只手举过头顶，做成一个爱心的姿势。歪着脑袋，喜笑颜开。
林初欢看到身侧的肖风，两手合在胸口，也做出一样的姿势。他的眉眼在笑，嘴唇无声地摆出口型：“我爱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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