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心病汹汹_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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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心病汹汹

  混乱的脑海阴云翻滚波澜万丈,五年过往被暗夜迷雾笼罩不辨踪迹,不见头绪。

  可就在不屈呐喊里,聂青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跟荷香十分相似的脸。

  无尽悲凉浸透胸腔,聂青桑红着眼睛近乎疯魔拨开众人,直看向眼前之人。

  “你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荷香被聂青桑提着衣领摇晃,脸上带着青紫鞭痕的人,癫狂的询问着她。

  聂青桑这副样子唤回了她的理智,嘴角刚想扬起的嘲讽被她生生按下。

  “国师!”

  荷香大吼。

  “我特么都快被国君杀了,你却还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先救命啊!”

  荷香还没吼完,就被风灌了嗓子整个人被百里泷提着,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干净利落,落地哀鸣。

  “义父,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聂青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通红的眼睛透着慌乱,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先劈哩叭啦的砸下来。

  眼睛惊恐的张着,似窥探到承受不住的恐惧,而他只是孤舟一叶被这情绪左右、颠覆。

  染血长剑直指晦暗天穹,破碎到沙哑的喉咙在阴云怒吼下,在电闪雷鸣里凄厉哀鸣。

  雷光阵阵,大雨骤然。

  天地之大,人之渺小。

  唯有一人,仰着头颅,是不屈,也是悲愤。

  “如果这就是命!”

  “我不服!”

  脑袋疼的更加剧烈,那刚刚结痂退却的伤口,却像灌了凉风,堵了冰碴,那疼顺着奇经八脉一路蔓延,只疼的心口都快炸裂。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聂青桑眼泪啪嗒啪嗒砸着,就像从天而降,砸在身上的雨,混混然不知今夕何夕。

  只一种莫名悲怆,如附骨之蛆,燃血之毒,疼到痛不欲生。

  脑中片段走马灯一样帧帧跳转,那些蒙了迷雾一样的画面,像蒙了厚厚的窗纱不辨面孔,唯有一张清晰无比。

  那人不知跟别人说了什么,笑到露出整齐的小白牙,发觉自己失态急忙用袖去挡,可是那袖后的眼睛却依旧弯成清朗月牙。

  “我刚才看见了荷香……虽然不像,但我确定就是她!”

  “义父,她是宫里的宫女,你就算以前见过也很正常。”

  “不一样……她不一样……”

  究竟是那里不一样哪?

  聂青桑说不出来。

  他只看到荷香笑着说了一句话,可是那口型越想辨别,却越发模糊。

  脑中情绪翻涌,记忆像要就此撕扯露出所有面目,却又被层层枷锁禁锢,只露出冰山一角。

  聂青桑紧紧抱住脑袋。

  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为何如此……

  如此……

  痛不欲生。

  聂青桑痛到几欲晕厥,荷香却打蛇随棍上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国师你可不能晕啊,你要是晕了,我们这群人就死定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粥一饭皆是生活,我们不想死啊!”

  荷香自己如此不要脸不说,还踢了脚旁边的大波。

  都他么快死了,还在那里深沉个球!

  大波心领神会,携着其他宫人跪地求饶!

  “都给我滚下去!”

  百里泷一脚一个,将这群

  吃里扒外的东西踢开他义父身边,先前给聂青桑诊治的太医连忙出来。

  指长银针刺入颈后,痛苦难当的聂青桑当即软了身子晕了过去。

  百里泷抱起聂青桑要走,却被悍不畏死的荷香挡住,“国君,吾等众人介是无辜,还请看在国师慈悲济世的份上,饶我等一命。”

  百里泷一脚踢开痴缠求饶的荷香,若不是这人,义父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黑甲侍卫举刀便拦,长刀出鞘锐不可当,招招式式是将这群宫人就地正法的狠辣。

  “将这院中人看押起来。”

  百里泷望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荷香,“严查此人底细,但有不妥,格杀勿论。”

  “喏!”

  刚还为逃的一命的荷香脸色煞白,随着其他人跪地谢恩。

  望着百里泷抱着聂青桑离开的背影,荷香抬眸之时,眼中再没有之前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泼辣……

  这并不是一场值得称赞的梦境。

  梦里的聂青桑像被人掰着嘴,填鸭似的灌了一碗又一碗的黄连汤,苦涩溜进血脉,钻进骨缝,钢针一样横行无忌,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偏他如缀梦魇,怎么都挣脱不了这无望苦海,被这波浪卷席拉向海底。

  “国师究竟如何?”

  国君诘责,太医跪了满地,却无一人能够说出这病症一二。

  百里泷愠怒更重,“昭国不养无用之人。”

  此话一出,简直直接给这群国君眼里的庸医判了死刑。

  有人拿不定主意,默默看向之前一针把国师“扎”成这样的某太医。

  还背着药箱的太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他似乎心有疑虑,又似乎对自己这判定狐疑丛生。

  “还请国君允许下官再诊。”

  于是无用的庸医被撵了出去,只留下他一人神神在在的那里把着聂青桑的脉象。

  皱眉,紧皱,松开,复又拧起。

  百里泷那心就随着太医的眉头松松紧紧,提提放放,却还不敢出声打扰一二。

  直到太医放开那欺霜赛雪般的腕子,然后一掀衣摆在百里泷面前跪下。

  “下官斗胆,敢问国师撞伤之前可是有经历过什么悲愤欲绝的事情?”

  百里泷剑眉一挑,蓦的想起一事来。

  眼中黑沉警告意味十足。

  曾经为聂青桑诊治开方的太医自然也知道,百里泷这警告指的是什么。

  他挠了挠下巴,“下官指的是更早一些的时候。”太医不知道这话怎么说,“最好是国师出现于昭国之前的事。”

  百里泷变了脸色,“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询问的是什么。私自探寻国师过往,堪比死罪。”

  太医这脊梁骨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作死,虽然他也觉得:知晓这么多秘密的自己,还能活着是个奇迹。

  他干脆换了说法,“国师不常与外人接触,敢问国君,可曾在此之前察觉国师有其他异样?”

  太医咽了口唾沫,总觉得自己在继续找死。

  “比如说脾气暴躁,或者阴郁不语,甚至轻念自……”

  “杀”这个字还没从嘴里蹦出来,太医就被雷霆之怒的君王,吓得闭了嘴!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医心里苦,一边顶着雷霆之怒,一边顶着医者仁心。

  他跪地叩首,声音却清晰无比。

  “国君恕罪,下官怀疑国师得了心病!”

  百里泷气势一凛,不怒自威里,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

  “本君看你存心找死!”

  百里泷的祖母王皇后,母妃姜王妃都是在这宫中油尽灯枯郁郁而终,太医给出的诊断便是“心病”。

  他见识过这病的磋磨可怕,也见识过这病的自怠残忍,他这辈子简直恨透了这两个字。

  如今……他又要看着他的义父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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