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野马_我靠装乖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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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野马

  庄亦云在会上几次三番走神,不由自主想会前的那通电话。从他说了不回去吃饭以后,颜延就一言未发,他从来没见过颜延这副样子。越是反常,越是让人在意,在意到各种真实和虚构的细节都在脑内徘徊不散。

  他不禁想,上次他拒绝回去过平安夜,颜延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带笑的眉眼突然就耷拉了下去。他一个人做那桌没人吃的饭菜时是什么表情,洗菜的时候没有哭吧,下刀的时候会不会切到手。那今天呢?颜延说要做海鲜大餐的,会不会气哭了一个不注意就被螃蟹欺负了?

  人的思维一旦钻进某个圈子就很难绕出来,庄亦云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心不在焉的会。明知道今天的会很重要,这次实验数据和预计出入有点大,国药的团队都到会了,怎么也要有个说法,可他发表完自己的观点之后就不停走神。要不是一贯深沉脸,别人以为他在思考,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庄博,这个想法你认为呢?”

  庄亦云被叫回神,根本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面不改色地说:“还需要后续进一步论证,我现在的意见也不成熟。”

  这波糊弄满分,但总算把他乱跑的思绪拖了回来。虽然会后能补会议纪要,可无法取代现场的沟通。无人察觉,只有坐在他旁边的栾清,敲键盘的手握成了拳又松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笔记本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屏幕上是他刚才记的发言。

  庄亦云一目十行扫过,跟上大家讨论的节奏。

  散会时已经是十点多,他拿了车钥匙就走,一路超车,到家时比平常花的时间少了三分之一。可站在家门口,伸手要按指纹锁时,他却生出迟疑,像是近乡情怯。三秒,手按了下去,门锁转动发出机械声,接着大门应声而开。

  再一次,本应该是明亮温馨的暖光,最后迎接他的却是一片黑暗。

  “我回来了。”

  安安静静,一分钟后,仍旧无人应声。

  他进门,灯光感应亮起,这一次更冷,餐桌上什么也没有。庄亦云往里走,在厨房门口踩到了一只虾。生的,厨房地面上还有零星几只,再一看水池里还养着一批活的,地上这几只是自己跳出来离水而死。

  砧板上一条死去的东星斑躺那一动不动,鱼血横流,眼睛浑浊,鱼身上的刀口整齐,只有最后一刀划歪了,力道大得差点把鱼尾斩下来。他鬼使神差地想,接他电话的时候,颜延不会就是在杀鱼吧。

  不得不说庄博士聪明,他猜对了,那歪了的一刀就是证明。

  除了虾和鱼,还有螃蟹,不过这螃蟹明显是没法欺负颜延了,都已经拆好了,满满当当摆在蟹壳里,旁边放着芝士碎,但没来得及做再加工。一排好几个碗,都是切好的食材。火上一口炖锅一口炒锅,炒锅里放了油应该是要炸什么,炖锅一打开,鲜香扑鼻,是吊好的高汤。

  庄亦云长叹一口气,出厨房门时在冰箱和墙的缝隙里抓出一只乱爬的法国蓝龙。他和蓝龙大眼瞪小眼,蓝龙的两只大鳌在空中乱舞。

  “你乱爬还有我看见,我就算在这跳舞也没人看了。”

  把蓝龙放回池子里,他掏出手机给颜延打电话,生气可以骂他,这么晚了该回家了。

  打第一次,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再打,还是一样。

  庄亦云于是改成给他发微信,等了五分钟十分钟,一样无人回复。时钟已经转到了十一点半,他能去哪?说不定等等就回来了?就算不接电话不回微信,他应该也会看消息的吧。庄亦云坐立难安地等到十二点,小区内的灯光越来越少,他站在阳台上一直看小区门口,还是没有颜延的身影。

  他坐不住了,决定出去找人。

  可是去哪找,除了学校和家里,他不知道颜延还能去哪里。颜延的朋友他只见过姜黎,但是没有联系方式,要问都不知道能问谁。这么晚了如果给他爸妈打电话,直接去他家里,要是他回去了还好,要没回去,肯定要让他爸妈担心。

  庄亦云把车发动,发现自己只有唯一的已知目的地,就是颜延上次给他发的宿舍楼定位。

  太晚了,学校大门已经关了,外来车辆不允许出入。庄亦云只能把车停在校门外走过去,走到颜延宿舍楼下,宿舍楼已经全部熄灯,黑漆漆的。密密麻麻的窗户,他不知道应该看向哪一扇。他不知道颜延的宿舍号,宿舍楼大门已锁,他硬着头皮敲门叫宿管。

  过了好一会,宿管阿姨被吵醒后不耐烦的声音才缓缓传来:“谁这么晚敲门?放假了就不知道门禁了是不是?哪个宿舍的?”

  问话声终止于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高大成熟,衬衫领带西裤,羊绒大衣裹身,明显不是住他们这栋楼的,他们这栋楼可是本科生宿舍,这男人的气质可不见半点青涩。

  “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我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宿管阿姨警惕地看着他,现在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不一定是人,这么晚说来找人,谁知道是不是图谋不轨。心里这么想着,阿姨举起手里的手电筒照到了这人脸上。之前灯光暗看不清,这一下照过去,好家伙,好俊的一张脸,阿姨态度顿时松动了几分。“我,我弟弟没回家,打电话不接,所以我想看他是不是在宿舍。”

  “哪个宿舍的?”

  “我不知道哪个宿舍。”说出这话,庄亦云也有点尴尬。

  “你弟你不知道哪个宿舍?是亲弟弟吗?叫什么?”

  “颜延。颜色的颜,名是绵延的延。”

  宿管阿姨一听来劲了,脸上还带了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小颜的哥哥,难怪长得这么俊,你上学时候肯定也是校草吧。”

  “校草?”

  “小颜可是连续四年被选为校草,这么长脸的事他不跟家里人说吗?”

  庄亦云摇头,不欲再多谈,再说也只是进一步彰显他对颜延的无知,他把话题拉了回来。

  “小颜不在,他们宿舍全回家了,大四的宿舍不实习的都已经走了。”

  离开的时候庄亦云还是不知道颜延在哪个宿舍,他转身往校外走,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又给颜延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他们领证也有两个月了,他对颜延的生活竟然无知到这个程度,以前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大错特错。颜延消失了,他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其实还不止这些,颜延知道他很多小偏好,可他连颜延爱吃什么都不清楚,他好像什么都吃。

  说要给他学习上的帮助和指导,却连他学习状况都不清楚。他大四了,是准备就业还是考研?就业的话工作找了吗?秋招已经结束,今年的研究生考试也结束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要承担他的开销,可他除了买菜,连买衣服都是陪他去年会才买了一套,根本不花什么钱。

  庄亦云走着走着,就停在了原地。当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如何被迁就,被包容,他的心一下空了。颜延对他太好,让他根本不需要去思考,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根本不需要他,也没有向他展露过什么有效信息。颜延像一道为他服务而专门编写的程序,一道程序的喜怒哀乐人生轨迹,谁知道呢?

  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而下。星市今年的第一场雪,落在庄亦云手心就化了,很快连化出的水渍都消失了。就像颜延,他不想被他抓住的时候,就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颜延家里找,想了一路,回到车里时还是决定暂时不去了。他毕竟是个二十一岁的大男生,轻易不会出事,把他爸妈吵醒了没必要。如果他在家那就更没必要了。

  在学校跑空一趟,最后只能自我安慰着回家等。他没吃晚饭,可一厨房的食材他不会做,只能把颜延已经处理好的食材封好放冰箱,然后翻出一桶泡面来吃。

  吃完洗了个澡,他穿着睡衣一直在客厅等,一边等一边看书。漫天雪花在窗外飞舞,室内地暖让空间维持在舒适的二十多度,可他的心冷得像阳台栏杆上落的雪,和这一片暖意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像在两个世界。

  凌晨四点的时候颜延还是没有回来,他一看表发现他的生日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可是自己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

  书也看不进去了,庄亦云起身套上羽绒服,决定下楼去车上搬东西。他想,颜延今天总会回来吧,不如想想怎么跟他道歉比较实际。

  来回搬了两趟他才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部搬上来,是他给颜延准备的生日礼物。一路搬进影音室,开始动手改造,这一忙倒让他暂时放下了焦急和忐忑。忙了两个多小时收工,天光蒙蒙亮,他起身出影音室,活动活动酸软的胳膊。走到客厅通往阳台的玻璃推门前,下意识往小区大门口看。落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的积雪把世界映得比平常要亮。已经有早起的人出门,只是比平常少多了。寥寥数个人影里,有一个人晃晃悠悠往小区里走,在地上留下一串逆向的脚印。他走得慢,一手按着头,走一会晃两下。

  身形很像颜延,但那人长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庄亦云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想把那人看得更清楚一点。这一看,雪地里那人抬起了头。他朝着天空呼出一口气,雾气萦绕在他脸上,瞬息间散开,露出了一张清晰无比的面容。

  是颜延。

  庄亦云外套都没顾得上穿,起身就往门外走。按电梯下楼,等他到楼下门厅时,雪地里晃晃悠悠的金发青年正在和门禁搏斗。面色驼红,明显喝了酒,站在面部识别仪面前怎么都站不正,只被扫录了半张脸。一直无法识别,他气得一拳捶了上去。

  庄亦云立刻从门厅内打开了门禁,颜延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庄亦云先是笑,笑了一下突然垮了脸,指着他质问般喊他名字:“庄亦云……”

  他大概想骂什么,但是脑子混沌,想不起来是要骂什么。

  “你混蛋!”想了几秒终于骂出了口,他快步上前还一副要打他的样子,结果腿一软,一头栽进了庄亦云怀里。

  庄亦云把人接住,那瞬间被他的体温烫得呼吸一窒。他还穿着睡衣,丝绸质地的单衣,如实地将对方的触感和体温传递了过来。他一手接住颜延的胳膊,一手揽住了他的腰,颜延的头砸在他肩膀上,呼吸全洒在他领口。

  “我们先上楼。”他说话的语调都是僵的。

  他想松开颜延让他自己走,可颜延被他抱住以后就不肯自己走了,没办法,他只好半抱半拖把人弄进了电梯,不过是上个楼,被激出一身汗。电梯上升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颜延的头发上,第一次看得这么仔细。发根是新长出来的一小截黑色,长度比他平常的栗色头发长了至少五公分,是真发而且不是今天染的,他对这方面再没有观察力也明白了,一直以来颜延戴的都是假发。

  他大概不舒服,在他肩头晃了晃头,露出了耳朵上的饰品。荆棘耳圈、钻石耳钉、蛇形耳骨夹,耳朵上的洞没一个空的,还搭配得杂而不乱。所以什么小时候身体不好被打了很多耳洞的话,多半也是假的。

  庄亦云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涌上来的情绪。

  一进门,到了有暖气的环境里,颜延立刻喊热。把他放沙发上他就开始脱羽绒服,庄亦云给他倒杯水的功夫,他已经脱得只剩衬衣和长裤。

  “庄亦云,你看什么看?”

  第二次喊他名字了,不知道是生气喝多了才喊,还是平时背着他就是这么喊的。看着他醉得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庄亦云再也克制不住上涌的戾气。一言不合就通宵喝酒夜不归宿,满嘴谎话戴个假发,一直把他当傻子耍是吗?他这一晚上不睡,他的担心都是笑话?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正犹豫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就见颜延突然站起了身。刚还要他抱着上楼的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眉一挑,手指就放在了裤扣上。修长灵活的手指一扭,一秒把裤扣从裤眼里解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喜欢看我穿衬衣……光着腿的那种。”

  颜延说着拽了拽身上的衬衫,作势要过来。庄亦云定睛一看,穿的是他的。

  艹。破天荒地,庄博士的脏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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