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圣驾北上草原变_红楼御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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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圣驾北上草原变

  第259章圣驾北上草原变

  《孟子·万章上》有载,昔者有馈生鱼于郑子产,子产使校人畜之池。

  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少则洋洋焉,攸然而逝。”

  子产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校人出曰:“孰谓子产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这么做是有点坑人的味道,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太上皇与魏老爷子君臣相得了一辈子,两人早就心有灵犀。

  简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打算,在太上皇下旨敕封后,魏庆和当即就笑呵呵的躬身谢恩,回头便去书房让儿子给八方弟子去信。

  摇人,必须摇人。

  曲阜孔家人多,可老爷子也不是孤身一人。

  要跟曲阜孔氏这个千年世家打擂台,老爷子不召集个百八十人还真没什么信心。

  休沐第二日,礼部拟定敕封封赏的圣旨,由宫中盖上玉玺大印,内阁附名,很快就送到了魏府及荣国府处,一队禁军护送前往江南传旨的礼部员外郎,以最快的速度南下。

  魏庆和大力支持贾琮首创新式句读之法,受封奉天翊运推诚守正文臣临江侯,瞬间成为当世文宗,在读书人的眼中,活着的文宗可比死去千年的圣人威望高太多了。

  京城孔府哀嚎一片,孔祥廉在回府的第一时间就将得罪了未来太子爷与荣国府的孔仁镜禁足家中,同时给山东去信。

  当然,孔祥廉可不是单单给衍圣公孔仁轩写了信,他总共写了十几封,多是族中关系亲密的长老以及孔家庶支的话事人。

  “孔家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了,若不做改变,将有倾覆之危!”

  如何变?未来的太子爷说了,也该我孔祥廉走上前台,坐一坐孔家话事人的位子了。

  二圣在魏府露面之后,皇帝龙体康健,原本群臣以为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就能见到圣颜了,可没想到的事第二天大朝会上,奉天殿主持朝会的依旧是皇四子刘弘。

  天爷爷,皇帝老爷啊,您赶紧回来吧,您的这个儿子真是太难伺候了!

  相比宽仁的太上皇与直脾气的当今皇帝,一百来斤体重九十九斤心眼的四皇子简直就是他们这些咸鱼的噩梦。

  “吏部、都察院,朝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孤已经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了,每一颗拨发的粮食必须用在灾民身上,还有人敢在京畿贪墨,要不是龙禁卫送来消息,数千石的粮食就要被贪官污吏吃干抹净了。”

  “工部,宣府一月送来四封催促的奏折,什么时候才能将维修城池的工匠送过去?是不是要等鞑子打进宣府了,你们工部的人才能准备好?”

  “天子脚下,鞑子的使团竟敢强抢民财,顺天府、五城兵马司竟然和稀泥?混账至极!孤把话撂在这,立刻、马上给孤拿下强抢民财的畜生,按律惩处。”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百姓辛苦一年的收成,上缴赋税供养百官,不是让尔等坐在衙门悠闲喝茶的。自今日起,中枢拟定巡视组,进驻各部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以及各州府衙门。凡懒政怠政之官吏,全部滚蛋!”

  “孤会奏请父皇,将此策定为惯例!”

  大朝会结束后,屏气凝神不敢言语的文武官员在走出奉天殿后,皆长舒了一口气。

  哀鸿一片的文武百官无比的想念冷面皇帝刘恒,比起当今皇帝,四皇子太可怕了。

  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储君太过贤明也有不好的地方,智计百出的四皇子折腾起百官来真让人一时间无法习惯。

  “诸位大人留步……”

  正当重臣窃窃私语时,夏守忠走出了奉天殿。

  只见夏守忠手中浮尘一甩,笑眯眯对众人说道:“殿下说,我朝官员俸禄自太祖爷在时定下快百年没有涨过,诸位大臣代天牧民,劳苦功高,朝廷岂能不体恤。京城居大不易,殿下已经奏请皇爷重新定俸。自今日起,朝中文武官员俸禄提高三成,年末吏部考核优异的大人,将有年终奖励。”

  奉天殿前瞬间沸腾,众臣齐齐欢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圣明、殿下圣明!”

  ……

  “四哥这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玩得挺溜啊!”

  贾琮放下了手中的《论语》,往椅子上一瘫。黛玉提起逗猫棒就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瓜。

  “四殿下熟读经史,故而才能做的游刃有余。你再不好好读书,将来在朝堂上还不得被那些大人耍的团团转。”

  黛玉最近对贾琮的学业抓的极紧,每日清晨天刚亮就亲自将其从床上叫起来,早饭前必须背下一段典籍,然后吃饭休息一个时辰,再进行经义教学。

  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接着练武一个时辰,该吃完饭了。

  你说玩耍?练武就是玩耍了。

  “琮哥儿,你已经十岁了,虚岁十一,既然已经长大了就要脱离低级趣味,你看读书练字多有意思……”

  这一次有太上皇的口谕,贾琮耍宝卖萌都不好使,甚至跟赦大老爷告状,赦大老爷都是赏了他几板子。

  打就打了,还赐给黛玉一柄戒尺……

  “丫头你只管打,只要学不起就往死里学!”

  嘶!

  难道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皇帝摆烂,四皇子可着劲的折腾文武百官,冬日的京城罕见的充斥着勃勃生机。

  顺天府治下各县陈年积案都快速的消失着,百姓们甚至给府县官员送去了好几块青天牌匾。

  赦大老爷跟十三爷刘恪兢兢业业的戍守宫门,直到十月十八这天,太上皇与皇帝摆驾回宫,同时带走了停驻省亲园子长达十二天的贤妃元春。

  第二日一早,圣驾自大夏门始发,直行至永定门出京城转向西北,一路浩浩荡荡。

  皇帝特命内阁首辅魏庆和总领军机,内阁辅臣齐博瀚、褚邦正留京辅佐。

  次辅周炯、辅臣夏令行,户部尚书文同轩、刑部尚书蔡荃、都察院左都御史吕阳随驾。

  京中皇室宗亲、武勋贵戚大半受诏随扈,贵人的马车绵延数里,贾赦奉旨领两万禁军精锐护卫左右。

  因随驾队伍中有不少女眷,前行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日行十余二十里已经是了不得的速度了,入夜时才刚刚抵达石景山下。

  又一日奔波,终于在太阳落山时行至西山大营。

  龙禁卫来报,瓦剌、鞑靼的王子、诸藩藩王世子以及九边各镇主将皆以抵达铁网山大营,静候圣驾。

  圣令就地扎营,养精蓄锐。

  贾赦被喊去皇帐,太上皇精神抖擞,一点都不见跋涉劳累。

  帐中只有二圣并两位皇子以及自家崽儿,贾赦见礼问安后,皇帝说道:“恩侯,此次铁网山演武,虎贲可能震慑鞑子以及诸藩?”

  啪一声,贾赦挺直了腰杆,郑重行礼。

  他用拳头锤击胸前战甲:“陛下放心,三千虎贲必将威慑八方!”

  ……

  咚咚咚、呜呜呜……

  十月二十一,辰时三刻刚过,朝阳的温暖播撒四方,铁网山的草早已经枯萎,原本满是萧瑟的冬日此时喧嚣了起来。

  战鼓与号角齐响,早一步抵达铁网山皇家猎场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瓦剌鞑靼的王子、诸藩国主王世子、随行使团,以及负责猎场安全的禁军将士纷纷下拜。

  “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恒扶着太上皇下了马车,诸臣再拜:“臣等(外臣)拜见圣人(天可汗),拜见陛下!”

  虽说太上皇当年把鞑靼与瓦剌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但天朝的赫赫军威使得草原换了三代可汗,天可汗的威名依旧没有减弱半分。

  鞑靼与瓦剌的王子、使臣无不恭恭敬敬的跪下拜见,奉上最珍贵的礼物,朝见天可汗陛下。

  至于那些藩国国主,有几个眼神明显透露着不甘与野心。特别是高丽、高昌以及远道而来的西域朵豁棘锡部。

  倭国所谓的天皇自然没有来,使团的人被礼部扔在了藩国队列的最后面,使团的人四处打量,在看到威武的禁军将士后一个个惊骇莫名。

  “契努尔与偲临还活着没有?”

  自太上皇打得瓦剌鞑靼两部生活不能自理之后,近三十年两部可汗已经换了三个。

  但有两个人始终是瓦剌与鞑靼的常青树,那就是瓦剌国师契努尔以及鞑靼国相偲临。

  不过去年瓦剌老可汗死在了其侄子的手里,一朝天子一朝臣,契努尔被关进了羊圈,根据龙禁卫密探传回来的消息,一场大火之后,原本被关在羊圈的契努尔就没了踪影。

  相比之下偲临就舒服多了,他至今都还是鞑靼汗帐的座上宾,担任鞑靼国相长达二十年之久。

  只是偲临的年龄可比太上皇大多了,按时间推算,估计有七十三岁了。

  瓦剌新王的王子库巴列躬身回道:“启禀伟大的天可汗陛下,契努尔已经魂归长生天,不能来朝见伟大的天可汗陛下了。”

  “回天可汗陛下,国相病重,不堪远行。他托外臣向伟大的天可汗陛下请安,并说来年春寒过后,他会前去京城朝见伟大的天可汗陛下。”

  鞑靼的王子粟合年纪不大,堪堪与刘弘同龄。他恭敬的将两封书信呈上:“这是国相写给天可汗陛下与皇帝陛下的书信,望天可汗陛下与皇帝陛下能怜悯您草原上的子民,早日开通互市。”

  “瞧瞧,这鞑靼的小王子不简单啊!”

  刘弘在贾琮耳边小声说道:“鞑靼自有了新汗王后,不但停下了对我朝边境的侵扰,更是一年一朝,口口声声他们是大夏在草原上的子民。这一次的互市,估计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不打仗是好事,但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除非鞑靼彻底成为我大夏的一个省,让我朝大军进驻,否则我是永远不会放下警惕之心。”

  贾琮与刘弘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繁琐的拜见流程终于走完了。

  圣驾入辕门后直行至早就搭好的皇帐内,烧的正旺的火炉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太上皇一进皇帐就皱起了眉头,跟皇帝说道:“去传周炯、张岳、贾赦、曹久功……”

  “父皇,这是怎么了?”

  只听太上皇沉声说道:“草原肯定发生了咱们不知道的大变,契努尔不可能这么容易死,事关互市大局,偲临更不会因为一点小病不来见朕。这两人都留在草原上,绝对有什么事情拖住了他们。”

  契努尔与偲临既是太上皇的老对手,又是太上皇当年刻意留在草原的后手之一。

  鞑靼与瓦剌哪怕快要亡国也没能一致对外,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大夏只是要他们朝贡,对方却是要吞并己方好再现当年黄金家族的盛世。

  皇帝虽然无法理解太上皇的罕见直觉,却依旧传令将相前来皇帐。

  张岳在看完偲临的书信后,第一直觉与太上皇出奇的一致。

  “偲临肯定不是病重来不了,他被人拖住了。”

  张岳将信递给一旁坐着的周炯:“周阁老应该清楚偲临这个人,互市通商算是偲临二十余年迟迟不能实现的心愿了,今冬的会盟是实现他心愿最接近的一次机会,没道理所谓的足疾绊住了他的南下之路。”

  “不错,风寒都比足疾有说服力,老夫至今记得当年他拒绝瓦剌结盟的邀请……”

  呵!

  周炯呵呵一笑:“足疾难行,这四个字打得瓦剌国师契努尔脸肿的厉害。两国使臣同住会同馆,却因足疾无法结盟,有意思啊!”

  “朕在看到书信中的足疾二字之后,就感觉偲临是在跟朕暗示,草原有变!”

  太上皇在得到了张岳与周炯的赞同后,信心大增。

  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契努尔比偲临更加狡猾,偲临都能安然历经三王不倒,没道理一个个小小的奴生子弑亲夺位后,不立即将权倾瓦剌的国师杀了反而关进羊圈,除非这人事傻子。契努尔没死,这一点朕有十分把握,他一定在准备着什么,而拖住偲临不得南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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