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_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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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都天禄与落塔走出门外,一丝凉爽之风吹过,夹杂着几滴雨丝,让人不由消去浮躁之气。

  都天禄边朝他的书房走去,边侧头问落塔:“又是何事?”

  又在他与嘉瑞相处时,打扰于他,实让他怀疑落塔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不是退化了?

  听闻殿下语气中的不耐,落塔微微躬身,道:“柳兴安已至府中……”

  都天禄微微一愣,疑惑道:“怎来的如此之快?”

  落塔便也露出疑惑之色道:“仆亦不知,然他今日已至府中,仆遂打扰于殿下……”

  都天禄微微皱眉,打断他道:“此事不怪你,我倒是没想到,他竟如此迫不及待?”话语中亦有一丝嘲讽和不屑之意。

  待他推开门,坐到书房前喝了口茶,方才细思起嘉瑞与大巫的秘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珠串,摸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看着像是普通的珠子,但从大巫手里送出的东西,皆不能等闲视之。

  虽然目前来看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他还未想清此事,书房门被敲响,随后落塔带着一人走入了书房。

  柳兴安先是施了一礼,方直视都天禄,目光交接,各自打量了起来。

  柳兴安确是难得的中正之貌,目光坦荡而清澈,很难让人相信此人竟是心慕权势之人,更难以相信他会将至交好友的人生履历毫不在意的出卖给他人,想到此,都天禄便心生不喜。

  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他这里已然是罪无可赦。

  只要一想到哪怕换个人,他也会将嘉瑞的信息出卖于他,他便杀心顿起,不欲此人存活于世。但碍于,他曾许他锦绣前程,都天禄尚不是如此翻脸不认人之人。

  只是由衷的不喜于他。

  柳兴安看了都天禄一会,倒是没错过他眼中的不喜之色,但他坦然面对,毫无异色。

  倒是他没想到,都天禄气势如此之强,远甚于他所见之人,有让人臣服之压迫感;又见他脸色冷淡,不易亲近的模样,他不由有些担忧嘉瑞过的可好。

  此人不似宽厚之人,倒有心狠手辣之貌,可见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

  若为君臣,自是无碍,若是结契……

  眼看柳兴安面色不变,但眼神有些担忧,都天禄方开口道:“没想到你来的如此之快,我昨日方知你过边塞之事,今日竟已到了大都?”

  柳兴安闻言,便拱手道:“或是消息传递过来慢了些。”

  都天禄看他这滴水不漏的模样,便是一阵厌烦,也不欲与他多言,只道:“既然你已到了大都,不若先去……”他沉吟了片刻,道:“袁三军里还缺一幕僚……”

  柳兴安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道:“嘉瑞可在此处?”

  都天禄微微停顿,抬眼看他,觉得有些荒诞:“你还欲与嘉瑞见面?”在做出这种事后?

  柳兴安似是没懂他的言下之意,颔首道:“正是如此,我与嘉瑞已有数月不见,不知将军可否让我们见上一面,一叙旧情?”

  都天禄看他这情真意切,似思念友人的模样,几乎以为自己之前接到的信不是他写的了。

  反复看了几眼他的表情,他楞是没看出虚伪之意来。

  辞国文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他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方断然道:“你不若早日上任去罢。”

  柳兴安眉梢微皱,似有疑惑之情:“将军为何不欲我与嘉瑞见面?”

  都天禄竟无言以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君做出如此之事,莫非还有脸面与嘉瑞见面?”

  柳兴安似有所得,微微一笑,便是凛然正气,使人不由信服于他:“我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嘉瑞,便是面对嘉瑞,亦是问心无愧!”

  都天禄合上嘴,心道,怪不得你与安文彦有半师之谊,这无耻的模样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啊。

  柳兴安见都天禄这副模样,知他并不信此言,但他亦不欲多加解释,何况与他又有何好解释?

  遂俯身行礼道:“然嘉瑞定能知我,不若将军问嘉瑞意下如何?”

  他朗声极有自信道:“嘉瑞定也欲与我一叙!”

  都天禄看他这自信的模样,若不是此事他也参与了,真恨不得说与嘉瑞,让他认清故友的真实面目。

  但即便如此,亦不妨碍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嘉瑞胸怀宽广,品性高洁,自是不知世上有你这般人。”他抬眼看向柳兴安,目光中似有利刃,欲剖开他虚伪的外表,直击心灵内部:“我不欲他受你蒙蔽,被你拿捏在手心中。”

  而且穆允歌这种家伙有一个就够了,他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都天禄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方露出一个标准的boss级的微笑,虚假又深沉:“君且放心,我之承诺,仍有效,必许君一世荣华富贵。”

  他笑容扩大了些,似有锋芒又似漫不经心:“只是最好,将你与嘉瑞相识之事埋于心中。”

  柳兴安神色便有些古怪,初观都天禄,似霸道又独断专行,但闻其言,观其形,又似对嘉瑞无比上心,呵护有加。

  思及嘉瑞之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都天禄所为之事,亦不会放弃心中道义,委身于他。

  至于虚与委蛇,更无从说起,嘉瑞便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学会。

  那……为何看都天禄之言谈,似与嘉瑞感情正好?

  都天禄微微挑眉,柳兴安的神色实在是有些古怪,似不敢置信,又似质疑,甚至还有些疑惑不解,夹杂在一起,让人顿生好奇之心。

  都天禄也不能免俗,好奇他莫非还能说出什么惊破天的理由来?遂询问道:“观君之表情,可是有何教我?”

  柳兴安有些怀疑人生,怀疑世界,怀疑都天禄骗他,略加思索,便道:“我实是不解将军为何不欲我与嘉瑞见面?若是因为我在将军眼里是趋炎附势之人,那将军便更要让我与嘉瑞见面,方能让他看清于我。”

  都天禄还道是什么,原是这种问题,他扬了扬眉道:“我已言之,嘉瑞心胸开阔,能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事,便是见了你,亦会原谅于你。我不欲你借他之手,行富贵权势之路。君可有所得?”

  他直视着柳兴安,不屑与鄙夷几欲喷薄而出。

  柳兴安直面他这些恶意的情绪,面上仍无所动,坦然而自得,只是越发觉得都天禄是在骗他,嘉瑞定是已然被他折磨的无法见人,方不欲他们见面。

  他与嘉瑞相识十几载,世间无人比他更懂嘉瑞所思所想,他由安经纶一手教养长大,世间多是他无法接受之事。

  如结契,玷污安家家风,辱及安家门望,便是他万万不能接受之事。更不用说忠君爱国之训。若说他与安家其余人有何不同,便是他所坚持之风骨,皆只要求自己,而不会妄加至他人身上。方折服众人,为他所坚持之风骨而生敬意。

  如此便更让人心疼他,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不能畅情于天地间。

  都天禄看柳兴安已然确定的怀疑表情,不由冷哼一声道:“君不信我?”他心头浮起荒谬之感:“君是不信嘉瑞能原谅你?”他重复道:“若是如此,君刚才还言之凿凿的道嘉瑞定能知你?”

  他几乎要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逻辑给气笑了。心中却越发不喜他,他与嘉瑞是至交好友,却一再质疑嘉瑞之为人?实让人怀疑其心叵测。

  柳兴安抿唇不欲直言,嘉瑞定是能原谅他,他素来不把对自己的要求强加到旁人身上。

  但嘉瑞怎会原谅都天禄呢?

  这不是旁人,亦不是与他无关之事。

  都天禄掳他回大金,强迫他结契,剥夺他的清誉,践踏他的傲骨,他原谅都天禄?除非安嘉瑞换了一个人!否则绝对不可能!

  都天禄眼睛微眯,察觉出一丝异样,但他不敢往嘉瑞那边去想,哪怕是一丝丝的质疑,他都觉得心里微微一疼。

  如果真的是强颜欢笑,故作欢喜,那嘉瑞……该有多痛苦?

  他不敢想,不敢碰,不敢深究,还不如让他相信此人居心叵测,实非善类!

  都天禄决定停止这场对话,不管柳兴安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真是假,他都全当不知,亦不欲柳兴安再多起波折。

  遂微微示意了眼落塔。

  落塔上前一步,还未动手。

  柳兴安却已眉头紧锁,再次确认道:“将军不愿让我与嘉瑞见面?”

  都天禄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君已说的够多了,还是好自为之吧。”

  落塔便上前伸手示意柳兴安跟他离开。

  柳兴安注目都天禄片刻,方不甘心的跟在落塔身后离开。

  但世事无常,多有作弄之举。

  落塔带着柳兴安走出几步,尚未转过长廊,便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慢而悠闲,不慌不忙。

  他不由脚下微微一顿,余光看到身后似还在沉思的柳兴安,面色便是一沉。

  安先生怎么过来了?他平常素来不往殿下书房来往,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莫不有人在安先生身边说了什么?

  脚步声微顿,安嘉瑞转过长廊,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披了件薄薄的披风,身后跟了几个随从,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撑着伞,避免长廊外的雨丝扫进来。

  待看见落塔与他身后之人,安嘉瑞不由停下脚步,目光便落在了柳兴安身上。

  这个人有点眼熟,待他翻完记忆,不由心里微微一沉,无他,此人与原身乃至交,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呢?秉烛夜谈,共榻而眠。实在不是好易于之辈。

  他怎么来了大金?还在都天禄的府邸中?

  答案显而易见,是为了见安嘉瑞一面。

  瞥见落塔脸上不易察觉的懊悔之色,安嘉瑞也不由有些懊悔,他便不该因穆允歌一言而兴冲冲的来找都天禄,这下可好,自投罗网了。

  柳兴安反应比他们都迟缓了些,等他们都已反应过来,他方才从担忧的思绪中回醒过来,待看到安嘉瑞消瘦的身体和苍白又毫无血色的脸颊,便悚然一惊,顾不得旁人,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担忧道:“你身体怎么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安嘉瑞,穿戴非凡物,在五月的天里,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有没有外伤,但无法遮掩他大病未愈的神色。

  不由眉头紧皱,面上是满腔担忧之情,握着安嘉瑞的手几乎有些遏制不住的颤抖。

  如此真挚的反应,让安嘉瑞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方安抚道:“兴安莫急,我无大碍。”

  柳兴安完全不相信他此言,张了张唇,又闭上了嘴,似有歉意浮上脸庞。

  安嘉瑞侧头看了眼落塔,落塔轻声道:“殿下方才让我送柳先生出去。”

  安嘉瑞便露出好奇之色:“兴安何以在此?”

  落塔用余光看了眼情绪起伏较大,无法言语的柳兴安,亦沉默了下来。

  柳兴安并不急于解释,这些无关紧要,他更关心安嘉瑞之事。

  安嘉瑞见无人回答,又忍不住看了眼都天禄书房的方向,方对落塔道:“我欲与兴安叙旧,你且去与将军说一声。”

  落塔有些迟疑,但仍躬身领命离去。

  安嘉瑞方领着柳兴安回了书房。

  穆允歌正在书房自得其乐的翻着书,却不料安嘉瑞如此之快就回来了,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待看到安嘉瑞身边之人,便忍不住挤眉弄眼道:“柳兄也来了大金?”

  待柳兴安坐好,安嘉瑞方抽出手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兴安可回魂了?”

  柳兴安一口饮尽茶,方从荒谬和担忧中回了神,瞥见穆允歌挤眉弄眼的模样,他也无心搭理,只是迟疑的问安嘉瑞道:“嘉瑞……”

  但话未出口,他又不知问些什么,沉默了下去。

  穆允歌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他的心情,在一旁道:“兴安未曾见过都将军在嘉瑞面前的样子吧?”

  柳兴安微微沉下脸,看了眼风光霁月,似不在意的安嘉瑞,不由问道:“允歌见过?如何?”

  穆允歌抚手笑道:“可谓情至深处,使人动容。”

  柳兴安闻言脸上愈沉,目光便落到了安嘉瑞脸上,他仍似以往那般,在云端俯瞰常人,仿佛洞悉世界,透彻人情世事。

  但思及穆允歌所言,柳兴安不由得开口道:“嘉瑞我观你身体不太好?”

  穆允歌不由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显出讪讪之色来。

  安嘉瑞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慢慢帮他倒满茶杯,方道:“近来已经养的好些了,无甚大碍。兴安毋庸挂念。”

  柳兴安便眉间愈皱,道:“怎会身体不好?可是……”

  穆允歌便不好意思的插话道:“是我之故矣。”

  柳兴安将目光投向他。

  穆允歌组织了下语言方道:“此先我受文彦所惑,出下策欲行刺将军,未料……”

  柳兴安愤怒的打断道:“他竟让你替他挡剑?”

  穆允歌沉默了片刻,安嘉瑞一时也有些窒息之感。

  都天禄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话还未完,他便已然认定是都天禄之过矣?

  穆允歌不由侧头看了眼安嘉瑞,安嘉瑞苦笑一声,解释道:“非也,是我自愿……”

  茶杯从柳兴安手中脱落,在地面碎开。

  仆从连忙上前,拾掇了碎片,避免安先生伤到脚。

  但柳兴安不在意他们,只是恍如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般,反复打量安嘉瑞,心中那个不敢置信的揣测竟然成真了!

  安嘉瑞接过仆从手中的茶杯,放到他面前,又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方笑道:“兴安何以如此激动?”

  柳兴安握着茶杯,谨慎的斟酌着词语道:“嘉瑞变化之大,实在让我不敢相信。”

  安嘉瑞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愁容,直让人忍不住揣测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并真情实意的心疼起他来。

  气氛便凝固了些。

  穆允歌带着笑意打破了沉默:“我亦十分惊讶嘉瑞之变化,没想到嘉瑞竟能放下心中执念,与都将军……”

  柳兴安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穆兄可否安静些?”

  穆允歌便收了声,虽被当众下了面子也不恼,只是复又端起茶,准备做一个安静的看戏人。

  耳边安静了下来,柳兴安方继续道:“可是那都天禄对你做了些什么?”

  安嘉瑞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非是他做了些什么,只是我……”

  柳兴安目光炯炯,安嘉瑞不由收了声,又轻叹了口气。

  不管说什么,不是一个人就不是一个人,柳兴安又不似常人,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安嘉瑞的变化?

  越多解释便越多破绽,不如缄默。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柳兴安面色坚毅,等了一会,见安嘉瑞似不欲开口,转头看向穆允歌道:“穆兄可还有事?”

  穆允歌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识趣的起身道:“确有一事要做,不如我先行告辞?”

  他将目光投向安嘉瑞,安嘉瑞迟疑片刻,又见柳兴安面上不愉之色,方才点头道:“也罢,你且去吧。”

  待穆允歌摇晃着离开,柳兴安神情越发紧绷,目光环视四周,在室内伺候的仆从不由感到身上一凉。

  安嘉瑞左思右想,不会被拆穿的谎言唯有九真一假。

  他倒是可以让人将柳兴安赶出去,然后呢?无数猜测和诽谤便会扑拥而来,在众人好奇心的驱动下,没有秘密可以真的埋藏下去。

  唯有让人以为他得知了真相,那真正的秘密将被永远埋藏,直至死亡。

  决定已下的安嘉瑞没有犹豫,看了眼周围的仆从,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兴安不欲有人打扰。”

  仆从微微一愣,有序的退出了室内,最后一个仆从欲关上门时,安嘉瑞淡淡的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处。”

  他微微一愣,恭谨称是,方关上了书房的门。

  待室内只余他们二人,柳兴安方低声担忧道:“嘉瑞你有何苦衷皆可诉之于我……”他停顿了一瞬,声音更轻:“或许亦有其他想与我解释的?”

  安嘉瑞低垂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整理了下措辞,方慢慢道:“不久前我病重……”

  柳兴安微微皱眉,不由打断他:“病重?”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安嘉瑞点头,轻声道:“幸而得大巫出手医治,然为了救得性命,大巫亦行凶险之举……”

  所谓九分真,一分假,精髓在于所言皆是真话,除了他不欲为人知之事,如此方无破绽。

  落塔回转将安嘉瑞与柳兴安相遇之事告知殿下,都天禄猛然站起身,不由心生几分无奈,急匆匆的赶去嘉瑞的书房。

  落塔忙撑起伞,跟在殿下身后。

  未料待他赶到之时,却见仆从皆在外守候。

  都天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由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仆从在一旁小声而详细的汇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待听到嘉瑞欲与柳兴安私下一叙旧情,都天禄便皱紧了眉,看了眼密闭的书房,微微侧头看向落塔。

  落塔便知晓他的意思,撑着伞带都天禄走到离书房不远的房间内,此处与书房并不相连,亦无出奇之处。

  但当落塔在靠墙处微微敲击了几下,一阵晃动之后,墙后竟传来了安嘉瑞的声音。

  “大巫回转前世,取来一丝生机……”他正婉婉道来,亦真亦假之说。

  都天禄原本只打算听听他们相处是否无事,待听清嘉瑞话中之意,不由凝神细听,瞬间将离开的打算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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