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这天晚上，不少人敏锐地意识到，流行真的是个圈。
比如你以为土到家的连爷爷辈都已经不用了的老年表情包，终有一天会在年轻人里重新流行开来，并一度打败了原来火爆全网的“熊猫头表情包”和“呆呆表情包”，一跃成为年度最火的表情包。
而事情的最初，是因为舒融粉丝在某个让舒融退圈的微博下面留的言——
“每日一问，毒瘤舒融今天退圈了吗？”
“看见这个名字就反胃一次，请问这样的无良商家和无良主播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惩罚？”
“舒融，直播出道时间10天，直播场次25场，免费测评50场，推荐过的货物一共300件。其中测评结果被官媒引用18次，因质量问题拒绝过的商家达268家，推荐货物官方质量评级五星以上的占60%、四星以上占20%……平心而论，除了白兰花手链外，舒融所推的货品质量并未有过失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发最后一条的人正是宗正大人。宗正身为皇家管家，在数据统筹一项上自然是熟门熟路，他把舒融的数据往外一抛弃，倒是让不少路人对舒融有所改观。
“惊！平均摊下来一天就要直播2-3场啊，那个主播原来这么劳模的吗？？”
“唔，看这比例，我现在有点相信主播是失误了。有一说一，知错就改，比有些打死不认的主播好多了……”
此外，还有控诉舒融之前推的食品有问题的微博下面突然出现的治粟内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说之前的就没质量问题了？我刚才吃了舒融推荐的xxx牌螺蛳粉，结果没过多久就肚子疼了……所以说毒瘤主播的直播间之前一直存在质量问题，只是没被人发现吧？附：晚饭的照片。”
“唔，老夫掐指一算（看你所发图片），你腹痛应当不是因为螺蛳粉，而是吃撑了！一餐吃五包螺蛳粉，肠胃如何受得？[颠倒黑白，切不可取]”
一来一回，自然就有人开始不服气了。
“这都能洗？？？融粉睁眼说瞎话不累吗？”
“[吾之所言，句句属实]”
“我想知道，融粉对白兰花手链这事怎么看？好几个过敏的粉丝身体都还没养好呢，这总没得洗吧？”
“[躺平任嘲，诚挚道歉]”
“[深刻反省，绝不再犯]”
“[立正挨打，痛定思痛]”
虽然就算在路人眼里，也能看出这是粉丝下场了，但这群人的风格实在太奇特了，而且动不动就给你摆事实讲道理，认错态度极好，莫名就让人生不起反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为什么说这群粉丝风格奇特……
很简答，因为这些人说话的结尾总是会加一个老年表情包！
还是字体特别大、颜色特别亮的那种！
何其显眼。
次数多了，黑子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不管他们发多少的黑料，在这些表情包面前，人们的关注点永远都在那些表情包上面，根本看不见他们所发的文字……
于是，慢慢的，他们也紧急制作了表情，开始跟着用起了老年表情包。
然后路人就乐呵呵地看到，正常的粉黑大撕逼变成了沙雕斗图。
什么你甩一张[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
然后我甩一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然后你再接一张[辣鸡主播，谋财害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我甩一张[既未谋财，何来害命！]
反正到最后，这个瓜莫名其妙就开始充斥着沙雕的气息。
本来么，路人大多都是被带节奏的，对主播本身并没有什么喜爱或厌恶，之前粉丝带头，黑子搅水，导致不少路人也有些上头。现在冷静下来，自然就有人不带情绪地去好好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然后他们就惊觉——原来主播本人就是这么的沙雕且接地气？！
“总结一下这个瓜：1.主播不是专业出身，而且他拿到的手链样品是没有问题的；2.主播之前的直播都以靠谱圈粉，这是第一次犯错；3.我对比发现，发现主播发道歉声明的时间和第一个粉丝说自己过敏的时间基本无差，所以说主播是知道手链有质量问题后立刻选择披露并道歉。所以我倾向于是主播被骗了。（PS，这个主播脑回路有点清奇，他的冷笑话非常下饭，真的建议大家可以看看B站）”
“看完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现在看起来，这个主播从主播本人到他的粉丝都很理智谦逊，同时还自带一种一本正经的沙雕感，再加上舒融本来也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慢慢的，他们这些“墙头草”自然就开始倒向了主播。
不过，他们心道，舒融的这些粉丝一定是很厉害的熟知娱乐圈的大佬！
毕竟正常粉丝控评也就是发发“哥哥的美照”，再假装路人夸一夸“哥哥的事迹”，谁能想得到像他们这样以表情包为突破口、以沙雕翻身呢？
#那必须得是大佬才能想得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站长苏青看着网上略有些扭转了的风评，心情十分复杂。
——那些评论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发的了好么！
她回想起，之前刚接触的时候，对方已经跟她明确说过他们没有打投经验，都是纯萌新。
#论混迹十年粉圈的资深站长被装萌新的老油条教育并打开新思路的苏爽#
……
另一边，大家以为“随随便便出手就扭转乾坤”的御史大夫等人，实际上个个都慌得一批。
年纪最大的御史大夫，此时对着屏幕以写书法的架势一笔一划地手写输入每一个字，甚至动不动还因为某个笔画写得不好而重新输入。
平时话最多的奉常大人，一边拿着手机笨拙地翘着兰花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字，一边还时不时慌乱地夹杂着几句：“啊啊啊这些人怎么回复的这么快？天呐天呐我一刷新就又有十条新回复了我到底该先回哪个？”
而现场唯一一个会做表情包的宗正，此时握着鼠标、非本意地以究极缓慢的速度产出着表情包，身边还围了好几个人，叽叽喳喳地预约着下一个表情要写什么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现场可以说是一片鸡飞狗跳。
……
忙碌会让人暂时遗忘悲伤。
舒融就是这样。从伊久坝打来电话开始，他就根本没歇下来过，先是向伊久坝介绍的职业公关经纪人琳达坦承了整件事，然后两人一起制定了之后的公关方向，这之后，他先是报警，后和戚启发来的私人侦查所联系，这一天下来，他基本一直处在“麻木且忙碌”的状态中。
直到目送沈酌离开，舒融在黑暗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时候，那股原本被按下的悲伤终于忍不住浮上了心头，丝丝绕绕地渗透到四肢五骸。
在最初那些强烈的情感褪去后，更深层次的自我怀疑占据了他的大脑。
舒融自认为，他并非是一个见不得恶的人。
以前在官场上，他见过很多人为了名，为了利，或贪赃枉法，或草菅人命，甚至也看到过不少好友间反目成仇、夫妻间互相告发、父子间尔虞我诈的案例。
但说起来那都是在官场。
官场上他对谁都警惕，但下了官场，舒融对谁都不太警惕——在没有权利熏染的前提下，他还是相信人性本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这次的欺骗，就像是在他原有的世界观上，狠狠敲下了一条裂缝。
舒融甚至因此而怀疑起很多事——比如，那年冬天他回京路上见到一乞儿，衣不蔽体十分可怜，便请他喝了热酒吃了饭，甚至还给了他一锭银子。然而，这个乞儿是不是也是骗他的？
再比如，那年上青楼查案，偶遇一被迫卖身的风尘女子，他见对方才艺双全，心有不忍便为其赎身，但现在想来，这故事是女子自己所述，是否只是为了揽客而编造的？
自我怀疑之下，他又难过地发现，这些事，都是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在骗，舒融的心态几乎都要爆炸了。
就在他心神激荡陷入绝望时，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是谁？
敲了一会热，舒融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略有些呆愣地开了门。
一个清清爽爽的沈酌站在门口，右手上甚至还十分接地气地拎了一袋烧烤。
他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芒驱逐了黑暗，也让舒融的心神有些放松。
沈酌十分熟络地进了房间，然后在地毯上腾了一块地方出来，一盒盒地在舒融面前打开了烤鸡心烤鸡翅烤香肠烤面筋烤里脊烤羊肉串烤面筋……
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
舒融鼻翼抽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沈酌盘腿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怎么刚刚屋里黑不隆冬的，你在想什么？”
满脑子都是烧烤的舒融：“……忘了。”
沈酌也不追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下来坐。”
舒融非常没有骨气地一屁股坐下，幸福地拿起了一串烤鸡翅。
——所以说，烧烤能够让人遗忘烦恼。
如果不能的话，那一定是因为点的还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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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的最初，是因为舒融粉丝在某个让舒融退圈的微博下面留的言——
“每日一问，毒瘤舒融今天退圈了吗？”
“看见这个名字就反胃一次，请问这样的无良商家和无良主播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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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平均摊下来一天就要直播2-3场啊，那个主播原来这么劳模的吗？？”
“唔，看这比例，我现在有点相信主播是失误了。有一说一，知错就改，比有些打死不认的主播好多了……”
此外，还有控诉舒融之前推的食品有问题的微博下面突然出现的治粟内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说之前的就没质量问题了？我刚才吃了舒融推荐的xxx牌螺蛳粉，结果没过多久就肚子疼了……所以说毒瘤主播的直播间之前一直存在质量问题，只是没被人发现吧？附：晚饭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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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路人就乐呵呵地看到，正常的粉黑大撕逼变成了沙雕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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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甩一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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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么，路人大多都是被带节奏的，对主播本身并没有什么喜爱或厌恶，之前粉丝带头，黑子搅水，导致不少路人也有些上头。现在冷静下来，自然就有人不带情绪地去好好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然后他们就惊觉——原来主播本人就是这么的沙雕且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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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现在看起来，这个主播从主播本人到他的粉丝都很理智谦逊，同时还自带一种一本正经的沙雕感，再加上舒融本来也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慢慢的，他们这些“墙头草”自然就开始倒向了主播。
不过，他们心道，舒融的这些粉丝一定是很厉害的熟知娱乐圈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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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家以为“随随便便出手就扭转乾坤”的御史大夫等人，实际上个个都慌得一批。
年纪最大的御史大夫，此时对着屏幕以写书法的架势一笔一划地手写输入每一个字，甚至动不动还因为某个笔画写得不好而重新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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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融就是这样。从伊久坝打来电话开始，他就根本没歇下来过，先是向伊久坝介绍的职业公关经纪人琳达坦承了整件事，然后两人一起制定了之后的公关方向，这之后，他先是报警，后和戚启发来的私人侦查所联系，这一天下来，他基本一直处在“麻木且忙碌”的状态中。
直到目送沈酌离开，舒融在黑暗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时候，那股原本被按下的悲伤终于忍不住浮上了心头，丝丝绕绕地渗透到四肢五骸。
在最初那些强烈的情感褪去后，更深层次的自我怀疑占据了他的大脑。
舒融自认为，他并非是一个见不得恶的人。
以前在官场上，他见过很多人为了名，为了利，或贪赃枉法，或草菅人命，甚至也看到过不少好友间反目成仇、夫妻间互相告发、父子间尔虞我诈的案例。
但说起来那都是在官场。
官场上他对谁都警惕，但下了官场，舒融对谁都不太警惕——在没有权利熏染的前提下，他还是相信人性本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这次的欺骗，就像是在他原有的世界观上，狠狠敲下了一条裂缝。
舒融甚至因此而怀疑起很多事——比如，那年冬天他回京路上见到一乞儿，衣不蔽体十分可怜，便请他喝了热酒吃了饭，甚至还给了他一锭银子。然而，这个乞儿是不是也是骗他的？
再比如，那年上青楼查案，偶遇一被迫卖身的风尘女子，他见对方才艺双全，心有不忍便为其赎身，但现在想来，这故事是女子自己所述，是否只是为了揽客而编造的？
自我怀疑之下，他又难过地发现，这些事，都是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在骗，舒融的心态几乎都要爆炸了。
就在他心神激荡陷入绝望时，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是谁？
敲了一会热，舒融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略有些呆愣地开了门。
一个清清爽爽的沈酌站在门口，右手上甚至还十分接地气地拎了一袋烧烤。
他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芒驱逐了黑暗，也让舒融的心神有些放松。
沈酌十分熟络地进了房间，然后在地毯上腾了一块地方出来，一盒盒地在舒融面前打开了烤鸡心烤鸡翅烤香肠烤面筋烤里脊烤羊肉串烤面筋……
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
舒融鼻翼抽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沈酌盘腿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怎么刚刚屋里黑不隆冬的，你在想什么？”
满脑子都是烧烤的舒融：“……忘了。”
沈酌也不追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下来坐。”
舒融非常没有骨气地一屁股坐下，幸福地拿起了一串烤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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